往屋里塞,回头还冲我抱歉地笑。
我给他回了个不客气的鬼脸。
这个除夕夜,妈妈要做盐焗鸡,我高兴极了,整个下午,家里都沐浴在诱人的香气里。妈妈一回来,家里就不再冷清了,打扫干净这窗明几净的七十多平的老房子,轮流把自己冲洗得清清爽爽,她开始兴冲冲地一件一件试我买给她的“新装备”。
我的妈妈,虽然在超市上班,只是个普通的妇人,却每顿只肯吃一碗饭,少量肉,她身高体重都与我相仿,皮肤却要比我白皙,穿什么都赏心悦目。
“明天咱们要去逛一整天的街。”我兴奋地说。a城的好处,就是有逛不完的街,玩不完的娱乐项目,看不完的演出。
“钱可不得要乱花,你就是管不住,要剁手!”她警告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说。
冤枉,我可怎么都算不上爱花钱的主儿。要问我的钱都去哪儿了,除了确实有些奢侈的外表工程花费,就是拿去给“蜉蝣”借债了。数目虽然不多,但项目繁多,到最后我自己都没数了。
再加上两个人约会的花费,我是被剥了外三层里三层。
钱花出去了,我嘴巴里却还要安慰何星楚:“没事没事,你有了就会双倍还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都是我的,他掏心掏肺地给我。
可惜他的都是负数。
此时我是有口难辨,只好蔫蔫地闭了嘴。
晚饭后,弟弟给妈妈视频通话,说年初二就要回来,把妈妈乐得嘴巴都歪了。爸爸那头虽然成了新家,但弟弟从来没有忘记疼亲妈,也不枉妈妈这些年把他当心肝当宝贝地疼着。弟弟出来工作一年多了,勤勤恳恳的,是妈妈养出来的好儿子。
所以,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大年三十,虽然只有母女二人,气氛却是其乐融融的。
我紧紧抱着手机,穿梭在各个群里,忙着抢红包发红包。还打开了语音提示功能,手机里不断响起“你有新的红包”。
玩得正嗨,对话框里弹出来自何星楚的消息,点开,发现是转账信息。“999”下面是“狗年行大运”。
我对着这个999,犹豫不决,手指迟迟下不去。
如果收了,那么我的脾气就要收敛起来了,之前的账都该一笔勾销了吧?可是,凭什么呢?可是,事情过去超过了24个小时,我已经搞不清楚最初把“分手”这么严重的话语说出口,究竟是想换取些什么了。
如果他问我“你到底想我怎样呢”,我肯定是答不出口。
正当我犹豫之际,夏云发来信息,说,快去直播间,好像有些好玩。
她所说的直播间,是“蜉蝣”在某视频平台上开通的直播房间。网络便宜好用,穷乐队当然得善用网络的。而视频拍摄、剪辑这些工作,都是小武由全权负责。“因为他是个死宅啊。”这是让他肩负重担的理由。
事实证明,对于这个工作,小武是胜任不过了。
“蜉蝣”在网上上传的,多是一些恶搞视频和原创搞笑微电影,在为电影里插入乐队的歌曲作bgm或插曲来宣传自家的音乐。直播多是一些无厘头的策划,例如“如果和xxx约会的话”“女装大佬是怎样炼成的”“挑战用身体部位劈开西瓜”“史上最快吃瓜速度”……正统的摇滚乐队是不会这样不惜把自己玩坏的,“蜉蝣”却甘愿去做同行们不齿的事情。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个搞笑摇滚乐队啊!
我会定期去逛逛他们的视频,几乎每个视频都看,而且看得嗤嗤傻笑。看完我会留意一下评论和播放量,都是无咎无誉,聊复尔尔罢了。
“蜉蝣”大概要这样为爱发电一辈子吧。
我点开直播间,镜头正对着何星楚家的厨房,不对,那里根本没有厨房,做饭只是电饭煲和电池炉往简易桌上一放罢了,炊烟一起,单间里就会弥漫着各种饭菜的味道,然后夜里睡觉的被窝里也是那种味道久久不散。
我来晚了,看样子何星楚已经在“厨房”里捣鼓了好一阵,这阵子他已经把“成品”打包好了,弹屏里一堆“楚哥哥好厨艺”“很好吃的样子”“啊啊啊啊我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有喂食服务吗”,还有不断刷屏的“祝你好运”“送你锦鲤”“旗开得胜”。
他少有的不苟言笑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结果画外递给他的头盔,视死如归地扣到了头上。
“那么,我走了。”他拎起打包好的一盒什么东西,无限凑近镜头说。
是我极度熟悉的眉眼,笑起来弯起两道浅浅的新月。
虽然今天下午我才见过他,但不知为何,看到他的脸,我居然有种“久违了”的晃神。
这时我才注意到题目写的是“为了请求女朋友的原谅我拼了”,然后,我的电话就响了。
☆、第 6 章
“你好!深夜宅配!”
“……你在搞什么?”
“十五分钟之后,请你开门接美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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