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朋友的事,估计甜甜姨对这事还是蒙在鼓里的。
“哦?你们相亲认识的?”甜甜姨这会儿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是打算深入发展吗?”
我以为妈妈会在旁边补一句“他们发展得挺好”,但此刻她只是沉默着,大概是想起了昨晚的事吧,连说话的底气也没有了。天知道我是不是收买了林柏伦给我打掩护?不然为什么昨天出门时我口口声声说要和林柏伦约会,结果送我回来的是何星楚?
我猜,妈妈现在一定在仔仔细细地观言察色,想理出个所以然来。
“哈哈,我还在努力中。”林柏伦不要脸地点头一本正经地笑。
“照我说,咱们映映这么优秀,犯不着去相亲来捡些什么歪瓜裂枣嘛。”甜甜姨傲慢地瞥了他一眼,冲我妈甜甜一笑,“映映妈你说是不是?哎呀,你这是急错啦,可不糟蹋了咱们映映嘛。”
糟蹋两个字让我妈又想起了何星楚,脸上更是一沉。
甜甜姨还有意无意地将桌子上的奥迪车钥匙拨了拨,清了清嗓子。
林柏伦也不示弱地把手上的表转了转,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表是卡地亚那款超薄玫瑰金腕表,十一万。
甜甜姨不懂表,但我和田子平一下子都傻了眼。
天啊,林柏伦原来这么有钱吗?
“穷玩车富玩表”,我想起了这句话,觉得滑稽之极,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知道我在笑什么,田子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林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甜甜姨还不饶人地继续问道,“你这发型倒是很有个性。”
大概又想起了何星楚,也是这不靠谱的发型,妈妈简直把自己沉入了海底。
田子平明显不想搞事情了,我看得出他踢了他妈妈一脚,立马转移话题说:“你肠粉是新叫的,趁热吃一点吧。”还把那精致的碟往林柏伦跟前推了推。
“嗯嗯嗯,谢谢,谢谢。”林柏伦也像我一般连连道谢,他原本就无心应战,而且兴许是饿着过来的,不客气地把食物往嘴巴里送。
几轮下来,甜甜姨逐渐冷下来,她看看我,又看看林柏伦,也不再作什么抗争了,毕竟他儿子还没有和我真正发展起来,而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是的,她的眼神正在一寸一寸地把我否定掉。中午之后,大家都有些索然无味了,甜甜姨说约了朋友做头发,先离开了,我妈也说下午要去粤剧团过过瘾。听到她说要去剧团,我和林柏伦交换了一个“太棒了”的眼神。
田子平和林柏伦从电梯里出来,各自去取车。我当然是跟着林柏伦去的,酒店是非常气派的花园式酒店,车子都停在后院里,去后院的路还很曲径通幽。我一路上埋怨起他来,说是来救我,其实为了给他爸爸刷存在感,将我摆了一道。
“这会儿,我就是个贱人了。”想起田子平那神情,我沮丧地说。
“你原本就是。”他还落井下石地毒舌道。说完又安抚说,为了赔偿我的形象损失,下午请我去听音乐会。
结果我们从拐角处转过去,正撞见田子平站在那里。
应该说是等在那里。
他尖锐地看着我,骇人的锋芒里却又有那么多的失望和受伤,吓得我呆在那里大气不敢出,原本笑着的林柏伦也笑不出了。
怎么说,大家都是男人,换位来思考的话,确实不太好玩。
“我就知道,你俩演戏耍我。”田子平穿着简单的军色v领t恤和运动裤,垂坠的针织面料让他的身体线条完美无瑕,原本是这么个漂亮的男孩子,却像被淋了一身狗血一样,可怜巴巴地浑身腥臭,“叶映,我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不用这样给我好看吧?还要在长辈面前。你可以把我送的花扔进垃圾桶,你可以当面让我滚蛋,但是……”
说着,他把矛头指向林柏伦,冷漠又嘲笑地说道:“你也是,要帮这个女人耍这些肮脏无聊的手段,被呼来换去。她得着了面子,你得着了什么?”
他说得太精准了,三观太正了,他是一级辩手。我无话可说,还像被生生剥去了一层皮,又羞愧又自责,到了全身颤抖的程度。
林柏伦也被批得哑口无言。
田子平看着我们这对狗男女有了些放下屠刀的意味,嘴炮也放完了,人也就稍微释然了,便转身扬长而去。
直到田子平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就像把体内的“元神丹”吐了出来一样,浑身无力。
林柏伦则豁达地笑了笑,无所谓地撅了撅嘴。那是当然的,那既不是他的邻居,又不是他的朋友,他是啥事没有。但当他扭头看到我眼睛里的泪光,还是不经意慌了神。
“你不用太在意他的话。”他自知自己的安慰不痛不痒的,却还是把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爱来爱去什么的,都不是这样吗?就是因为爱能将人的情绪像火山爆发一样引发出来,人才死去活来地要爱啊。他其实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得到了一吐为快的快意。”
我勾起一个凄凉的笑:“你这是什么理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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