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就是听不懂的那种,我家里人都觉得我如果不去艺考就考不上大学了,就送我去画画。我其实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是因为学习不好才学画画,在好学生面前觉得抬不起头。”
“然后我就遇见他了,他跟我说,画画不是逃避,是选择。”
“后来他走了,再在学校里看见他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我不敢,我可以在网络上发帖,可是一旦面对他,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只敢偷偷的。”
“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每次那么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去跟他说话,我都觉得非常烦。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可以每天都见到他,现在我觉得一点盼头都没有。”
“对不起。”时吟说。
女孩看着她:“你不喜欢他吗?你不难过吗?”
时吟歪了歪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不会过得不好。”
他是那么优秀的人,无论在哪里,他都会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时吟觉得,这样就很好。
就和所有的青春小说一样,她遇见他,做了错事,遭了报应,然后没有然后了。
像一场荒凉大梦,梦总该有醒的时候。
她没再去过那个画室,虽然她用两个月的零花钱来投资,并且后来每次想到那两个月的悲惨情形,都有种无法遏制的饥饿感。
期末考试过后,是寒假。
学校里面新鲜的事情总是很多,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谈论的东西每天都不一样,顾从礼这个名字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哪个小鲜肉,哪个明星,谁和谁早恋被发现了,谁数学测试拿了满分。
二狗大概是隐约猜到了什么,曾经隐晦地跟时吟打听了顾从礼的事情,时吟笑着把手里的书啪叽砸在他脑袋上:“我哪知道啊。”
二狗嗷嗷叫,大呼自己要不长个子了。
寒假放假前一天,时吟最后一次去了艺体楼。
十二月已经开始艺考,画室里空荡荡的没人,她走到第三间画室,推门进去。
颜料,混合着石膏像,木屑和灰尘。
时吟之前觉得这味道有种很恐怖的成瘾性。
她蹲在门口一个木桌前,上面摆了个桃子。
她抬手,轻轻戳了戳。
桃子叽里咕噜地滚下了桌子,很轻的一声泡沫掉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空旷的画室里几不可闻。
没再破掉。
她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翻出手机来拨了时母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时母那边声音嘈杂:“吟吟啊,你几点到家呀,妈妈给你烧了鸡翅,还弄了糖醋——”
“妈。”时吟打断她。
“嗯?怎么啦。”
“我去学画画怎么样,”时吟轻快地说,“去学画画,然后艺考,以后考最好的美院。”
第19章 朝日诗歌(1)
时吟见过顾从礼的画, 却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字。
红色的字体凌厉干净,力透纸背, 长长的一行整整齐齐,每一个字高矮大小看着都无甚差别, 像是用尺子比着写的。
让时吟这种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写字有点歪的人好生羡慕。
她带着一沓子影印稿回家, 稿子往工作室桌子上一丢,就准备去看个电影摸摸鱼。
刚走出去两步,脑海中浮现出男人揉着眼角的时候,略显疲惫的神情。
前一天同学聚会出去的时候,他也是喝了酒的。
时吟脚步一顿, 背着身倒退着走到桌边,垂眼看着桌上的牛皮纸袋, 静了几秒。
时吟长叹了口气。
这是她的作品,八月要用来参加新人赏的, 她得做到最好。
下午一点,梁秋实来的时候, 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片。
往常这个时间, 时一老师应该正倒着挂在沙发上, 手里捏着psp打游戏,身边堆着薯片袋子和巧克力皮。
而此时, 客厅里空无一人, 茶几上干干净净, 两本漫画书摊开在沙发上,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杂物。
梁秋实以为时吟是出去玩了没在家, 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时一老师?”
没人应声。
梁秋实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时吟穿着居家服坐在电脑前,头上套着一个粉色的小兔子毛巾发箍,细碎的额发全部抓上去,整个人趴在数位板上,只能看得见一个漆黑的脑瓜顶和半个白皙额头。
梁秋实有种撞了鬼的感觉。
从来没有见过天黑以前工作的时一老师。
他走过来,时吟刚好抬起头,手里捏着笔,警惕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梁秋实已经习惯了她的间歇性发疯,冷静道:“您半年前就把钥匙给我了。”
时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哦”了一声,重新垂下头去:“《ec》前几页我之前画出来了,你补一下远景,然后把网点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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