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一句话是她故意加上去的,言语间带上了几分刻意的委屈与撒娇,她从小就大祸不闯小祸不断,每次都是用这一招来装可怜,博得皇后的心软的,因此做得很是得心应手,什么时候声音该小、什么时候该带上一点委屈的哭音、又什么时候要适当地对人讨好笑笑,她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皇后自然知道她是在装腔作势,只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生气她此次行为鲁莽,但更加心疼她摔下马时落下的伤,因此虽有些着恼,但终究还是不忍苛责于她,只能叹了口气,在她榻边坐下,拉过沈令月的手轻轻抚摸:“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母后安心一点?你可知道,当母后听闻你落马一事时,差点就被吓死了!你说你,骑什么马不好,偏要逞能,去骑那匹烈马?那可是你父皇驯了十日都没驯服的烈马,是谁给你的莫大信心,让你觉得能驯服它的?你也不想想,就连驯马驯了十几年的赭师傅都对此束手无策,怎么可能轻易被你驯服了?”
沈令月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不能?赭师傅之所以驯马无数,那是他有经验,既然是经验之道,那我自然可以学,为什么就不能驯服了?再说,我也差点就成功了呀,你没听父皇刚才说吗,那马鞍和马镫都是我安上去的,我甚至在马背上待了一会儿,只是后面有些急,这才出了岔子,落下了马。要是我再耐心一会儿,指不定现在驯服那马的人是谁呢。”
“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沈令月辩解,一板一眼地道,“母后,你想啊,父皇足足调/教了那云中驹十日,都只是能近身而已,我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就把马鞍和马镫都给安上了,若真论起来,我比父皇还要强上一点呢。”
皇后是又气又无奈:“强又如何?还不是落了马,差点被马蹄踩到?这一次是多亏了初儿,你若再这么不知好歹地继续玩闹下去,看下一次还有谁救你。”
“女儿可以自救。”沈令月自信满满地道。
“就你?还自救?”皇后无奈一笑,“你可给我省点心吧,这么无法无天的,看以后谁敢娶你。”
“自然是谢、表哥了。”
皇后道:“你不说我倒要忘了,原先想着你与初儿本为表兄妹,就这么结为夫妻也是一桩美事,现在想想,可真是委屈了初儿了。”
“母后!”沈令月有点急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配不上谢初啊,大哥这么觉得,母后也这么觉得,她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的亲妹妹、亲女儿啊!
皇后不为所动,继续微笑道:“母后说的可是大实话,你配初儿,的确是委屈了初儿一点。说起来,你父皇方才说,已经把那云中驹赐给初儿了,你说老实话,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因此沈令月大大方方地道:“不愧是母后,一下就猜中的女儿的心思。”
皇后果然舒眉一笑:“你是母后的女儿,你那点弯弯绕绕的,母后怎么会不知道?”又道,“初儿的确是个好的,且谢家是你的外祖家,你嫁给初儿,不需拘什么虚礼,母后也放心。只是容母后问一句,你对初儿可是真心的?你莫不要现在应得信誓旦旦,等过一阵子,又见着了一个喜欢的人,又和我们说,你和初儿不过是君子之交,你喜欢的不是他,是别人。”
“还请母后放心,这次不会了。”沈令月答得干脆,她想起马场上谢初骑着马来到她跟前,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模样,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她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一件事,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要嫁就要嫁最好最厉害的男子,而谢初就是这样一个人,便道,“我喜欢他,他很好。”
“不知羞。”皇后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哪有公主是你这幅模样,选了驸马还要大肆宣扬,还跑去你父皇跟前求婚的。你瞧瞧你大姐和二姐,那都是温婉贤淑,谁说起来不称赞一声?你该多学学她们。”
沈令月在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两个人都是父皇在登基之前下人所出,且都生母早逝,交给了旁人抚养,虽然母后给了她二人优渥的待遇,但又哪里是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她们是不敢不温柔贤淑罢了,若是她们也有自己这般的身世,指不定要飞扬跋扈到哪里去呢。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在母后面前说出来,面上更是不显,只撒娇道:“母后,父皇不都说了吗,身为他的女儿,就该这般大大方方、敢爱敢恨,我只不过是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罢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歪理多,母后说不过你。”皇后对这个女儿千宠万宠,方才的抱怨也只是抱怨而已,并非真的对其有所微词,因此微微一笑便揭过了此事,道,“说起来,前些日子你还向你父皇亲求赐婚,你父皇也允了,只是这赐婚的旨意怎么还迟迟不下?令儿可急?若是着急,母后就去提醒你父皇一声,别让他忘了。”
沈令月的笑容就是一僵。
皇帝的确是答应过她给她和谢初赐婚,并且已经说好了,是在今天下旨赐婚。
而就在今天早上,谢初去找了沈跃,委婉告知了他不愿结亲的意思。
她差点都忘了,那谢初不喜欢她,不想和她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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