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院落中。
“呀,母亲我赢了!”一个黄衫少女手执黑子,下完最后一步,惊喜地喊道。
她对面的妇人微微一笑,温柔道:“是啊,你棋艺进步的可真快,上次还需让你五子,今天只让了三子便赢了。”
少女嘻嘻地笑:“下次便不让母亲让子了。”
“嗯,好啊,阿珂你志气倒很大。”妇人绾着凌云髻,髻上插了双股的金镶点翠万事如意簪,眉目精致,面容白皙,此刻用腕上戴了一只通体无瑕的羊脂玉镯的手,微微撑着脑袋,对着少女笑着点头,只让人觉得用一种说不出的美艳。
母女俩正说着话一个穿着宫装的女子却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长公主殿下,方掌柜和曹掌柜来了。”
“哦?他们两人一起来的吗?这倒是稀奇了。”妇人微一挑眉,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大小姐。”二人走近齐齐行礼问安。
“有什么事竟让你们二人一同过来了?总不会是来我这里喝茶的吧?”妇人心情不错,便出言调侃了他们一句。
二人连道不敢,眼睛却瞥着在一旁喝茶的少女。
妇人微微皱眉,那少女注意到了,便起身道:“最近在绣的帕子还没绣完,女儿便先回去了,晚些再来母亲这里吃饭。”
妇人笑着点点头,待得那少女走出院子之后,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不瞒长公主,今日在珍宝阁,出现了那块龙凤呈祥图案的老坑翡翠。”方如海神色严肃,拱手恭敬道。
“哐当”,妇人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面上十分震惊,“你……你说什么?”
方如海面不改色地将话又说了一遍。
“是谁?谁拿着它出现的?你们可看清楚了?”妇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目中猛地现出期盼之色,颤声问道。
方如海瞥了一眼曹轩,后者忙上前一步,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妇人有些失态的抓住曹轩的衣袖,“她长什么样子?”
“见到她的是银楼的一个伙计,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那伙计说,那姑娘十分漂亮,谈吐举止也不太像一般人。”曹轩出了一脑门汗,暗道自己大意了,怎么没把乐同带过来。
“快去把他带进府来,我要亲自问。”
“是。”二人齐声道,匆匆转身退了下去。
门外,方才被称为阿珂的少女靠着墙,苍白着一张脸,松开了紧握着的出了一层细汗的手。
她望着四角天空,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突然就出现了几朵暗云,没由来的让人心悸。风也开始猛烈起来,院子外面的石桥下,还余下的几朵未谢的莲东倒西歪,不复清丽模样,已是不成气候了。
她不由轻声喃喃道:“要变天了……”
话语飘散在风里,不知所向。
方曹二人出了角门,才略微放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从未见过长公主如此失态的模样,看来郡主,仍是长公主多年不曾忘却的心结啊。”曹轩低低感慨道。
方如海看了看四周,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等出了薛家大门,才道:“事情还没有定论,可不能在府里随便议论。”
曹轩点点头,他虽不如方如海一般经常出入薛府,但也对薛府几位主子的关系略知一二。这薛府里,怕很有一些人不想让郡主再出现了……
也因此,方才才会让大小姐回避。平日里他来汇报珍宝阁的情况时,十次里有八次大小姐都是作陪的,这一次却回避了她,也不知她有没有起疑心……
“即便郡主真能找回来,恐怕日后长公主也免不了烦心事。”方如海低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担心郡主这些年的教养问题?”
“这倒是其次的,在没有教养,也是嫡长公主的嫡长女,只要皇上和太后在,总不会有人胆敢欺负了她去,”方如海笑着否认,“最关键的是,如今大小姐可还喊着那位一声娘亲,来往从没有少过的,那位看到了正主归位,哪还能坐得住?定是要挑拨姐妹争宠的……”
曹轩恍然,他只当顺利将郡主迎回来便罢了,倒没想到之后还会有这样的麻烦事。
“那位可真是贪心,既要好处又要女儿,白白让长公主为难。”
“这女儿,也终究是为了更大的好处罢了……”
周池临时被老爷派去宝坻办事,因离得近,一来一去也只要两天的行程,也没回家来,只托了回家的邻居顺便帮他拿了件换洗衣物,便匆匆上路了。
周家三人吃完饭,便各自回房做自己的事情了。因已过了一下午,秦氏和意映的情绪早已稳定下来,看不出什么异常了。饭桌上,意映照常给吃货哥哥夹了好几块肉,周朗喜滋滋地收下,一如往常的吃了三大碗饭。
回到自己房里,秦氏才松了下来,有些感慨幸亏周池不在家,否则她不敢保证不会将这事一股脑地和他全说了。她自个儿都还没想明白,若告诉了周池,两个伤心人还不定谁安慰谁呢!
这边意映梳洗过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她苦恼的事情有两件:
一是到底怎样才能让秦氏松口,她可不能就这样对敌人一无所知地回到薛家。虽然她知道那东夷皇子的汉名,可他到底怎样取得母亲信任的,为什么要采取这种充满仇恨意识的方式对抗南明和母亲,与当年她的走失有没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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