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母女目送着常氏离开,转过身,进了垂花门。赵晴宜陪母亲回了集福堂,她知道母亲定有事要叮嘱她,只是今日心情好,所以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不耐烦。
“母亲,为什么你要说我们没有合适的簪子啊,明明已经挑好了?”赵晴宜率先开口问道。
裴氏一边卸下钗环,一边道:“太夫人拿了盒子过来,我便猜到是这样的东西,总不能让她下了面子。”
赵晴宜两眼发光,“母亲您可真厉害,一眼便瞧出了门道。”
裴氏很受用女儿的夸赞,却只微微的笑,不表露心绪。
她帮着母亲卸下了红宝石耳环,嬉笑道:“说起来,我很佩服太夫人那样的人呢,老侯爷当年fēng_liú,听说拿了不少妾,却没有一个爬到她头上的,除了太夫人,没一个生下孩子来的。”
裴氏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生不出孩子必定是太夫人使了什么门道地,这种事情毕竟是歪门邪道,女儿却一脸推崇,这轴劲儿,真让她无奈!
她忍不住又开口训斥了几句,赵晴宜依旧是同样地听不进去。她不愿再与女儿起争执,更了衣之后便叮嘱她回房休息去。
待她走了,裴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今日一见,她其实在心里对常氏的品性是很有些怀疑的,主宾的事她那样说出来算是怎么回事,一细想,便觉得她是在给她们没脸。
原先还聊得投机,今日再细聊却觉得她话语中透着对赵家的试探和不屑,已结成了亲家,却还要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处处想出风头,实在让人不喜。老侯爷后院的事,更表明了她的心机手段。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是亲事已定下来许久了,也容不得反悔,这种事情,耽搁的只会是女方的名声。
接下来的两日,大老爷的弟弟一家,裴氏的娘家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从远方赶来,也都住在赵家,一时间整个府里都热闹了起来。
眨眼间便到了七月初十,赵晴宜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及笄礼这一天。
这一日一早,赵家便大门大开迎四方客。
及笄礼举行的地点定在集福堂的宽阔的抱厦里,待客的地点则是内院的桐花楼和外院的慎德楼,分别用来招待女宾和男宾。
裴氏很重视这件事,所以今日的一系列礼仪都亲自照看,给赵晴宜梳头更衣的事被指派给了经验更为丰富的斐雯和绘春,知书和意映则和集福堂里的二等丫鬟一起被人。
虽然男女分开招待,由于赵晴宜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按规矩男宾也是可以进内院观礼的,所以在慎德楼也指派了些人做指引丫鬟。
意映一早起来又小心整理了一遍赵晴宜今日要穿戴的几件衣服和首饰,事情做完,。
裴氏忙着照看女儿,待客的事便交给了娘家二嫂子张氏。裴氏的二哥也是进士出身,如今在金陵做着知府,裴家在金陵一带倒是小有名气,张氏也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是以张氏虽不认得什么京中的人,昨日听裴氏讲了些家族关系,也对待客很有些把握。
最先到的是大理寺卿的夫人柳氏。柳氏三十来岁,一身石榴红遍地金的褙子,梳了牡丹髻,面容白净,看上去十分和善温婉。她和张氏一个是正宾,一个是赞者,先前也是见过的,当下便娴熟地寒暄起来。
柳氏还带了她的独生女儿,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羞怯,意映上前给她们两位奉茶的时候,柳大姑娘却朝她礼貌地笑了笑,露出两个梨涡,十分可爱,看得出性子很像她母亲。
张氏和柳氏熟络起来之后,倒是涨了不少信心。
接下来礼部郎中的夫人崔氏,工部主事的夫人王氏,都察院经历的夫人纪氏等与赵家有来往的人家也带着儿子或女儿一个接一个地到了。这些人虽大都不认得张氏,但因为有柳氏的引荐,也很快接纳了张氏,你一言我一语地攀扯起三姑六舅来。
夫人和姑娘们在内院入座,老爷和公子们则在垂花门处便被引到了慎德楼由赵大老爷亲自招待。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人都陆陆续续地来齐了,派去集福堂询问情况的丫鬟回来回话说:“……太太说半个时辰后便开始行礼……”
这话很快也传到了外院。
赵大老爷正和几位同僚聊着政事,几位公子们也坐在一边喝茶聊天。话一传到,一个穿青色直缀的公子眼睛便亮了起来,他用手臂戳了戳旁边的人,一脸促狭:“子安,要不要进去瞧瞧你的未婚妻?”
被唤作子安的男子有几分意动,却回绝了:“常平,按规矩虽可以进,但长辈们都在这里,还是不大妥当。”
常平撇撇嘴:“我听说你还没见过呢,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他其实还是很好奇的,虽然母亲给他抬了两个美貌通房,但妻子,又是不同的概念了,身为和他度过余生的特别的人,他自然希望她貌美如花,温婉贤淑。想着便有几分犹豫。
常平看出了他的犹豫,坏笑着扯了他的衣袖:”那我们就悄悄地去,如何?”
悄悄去?徐宪疑惑地看着同伴。常平看了看慎德楼的后门,那里是净房所在。徐宪意会,和常平一前一后地从后门出去。
里面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去上净房了,只有赵大老爷目光一闪,带了几分笑意。
两人从后门出去,自然没有碰到指引丫鬟,又不想惊动别人,索性自己摸路。他们料想赵家应该不怎么大,没想到进了垂花门拐了几个弯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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