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院中再无他人。
两人又执袖替对方拭去脸上水珠, 当玄女的手在颜倾面上停留时, 颜倾忽然将她的双手握住,仔细的看。
玄女的手指甲修的很整齐,手掌布满了茧,手背也隐隐有着岁月留下的皱纹。
颜倾满脸心疼, “因絮,我们放了姜姬,我会试着说服她,倘若*注定要引起祸乱,我可以不当这个魔君。”
玄女怔愣, “你说什么?”
“倘若妖界因此掀起战争,我便退位, 我们一起去猨翼之山隐居也好,那里穷山恶水,不会有人打扰。”
“颜倾,你本就是帝王, 怎么能退位?其实我可以当一辈子的姜姬,这都无所谓的。”
一贯淡定的玄女竟有些激动, 她想也不想就回绝, “我知道姜姬的脾气, 灵眷都不是她所处,她能因此囚禁依兰, 更何况你, 她一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还能囚禁她一辈子?你还能假扮一辈子的姜姬?因絮, 迟早要面对,不如多争取一些时间。”颜倾道,“我们又没有做错。”
“可你真的能放下魔界吗?”
“舍弃姜姬并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和姜姬本就是利益联盟,一开始便是要散的,我早有与她决裂的打算,我不可能让自己委屈到归墟的那一天。”
“而退位,也不单纯为了你,若姜姬的事得不到很好的处理,我仍为魔君,势必拖累魔界,便脱出魔界,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事引起战争。”
颜倾长舒一口气,“当了近万年魔君,掌握着全族的命运,也承担着全族的责任。其实魔亦是平凡生灵,你别看我看我现在还是这般年轻的模样,但心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我也累了,正好借机全身而退。”
“所以——”玄女近半生颠簸半生孤寂,睫毛忽闪忽闪,眉目清扬。
颜倾将手抚上玄女的脸,“所以,我有过凌云壮志,但如今你可否也愿像普通女子那般,肯为我生儿育女?”
让巾帼不让须眉的玄女生儿育女,我真的很难想象。
玄女没有回答他,而是一头投入他怀中,那股力道只让她头上金步摇来回晃动。
“可以,只是先说明白,你知道的,我不会化妆、不会女红、不会洗衣做饭,也不会带孩子,只会舞刀弄棍,你确定?”
“那些我们可以一起做。”颜倾轻笑一声,拔下玄女头上别的那支金色扶桑簪,她及脚踝的乌发顷刻泄下。
风渐渐起,吹动她披散的发,也吹远二人解落在地上的一玄一黄两件外袍,吹绉一池秋水,吹得地上有些花骨朵滚了几转,有些滚到他们脚边,有些跌入池中。
颜倾扶住玄女的肩往下放,女子躺在零落的曼陀罗肩。
颜倾倾身压上,与玄女十指相扣,吻住她的唇,一寸寸深入,一寸寸蔓延,吻在她如蝤蛴的脖子,咬着她的香肩,耳鬓厮磨,珍重而温柔。
这两人还真是坦荡,让人想起诗经《野有蔓草》的一段。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我觉得有些耳根发热,但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脚下两仪发烫,还是这些前戏太过旖旎。
绕是我脸皮再厚,也撇开了头,脑子里却没来冒出一男一女的对话。
紧接着便是连连的男欢女爱的声音,
眼前的那双男女一会儿像是颜倾与玄女,一会又像是别人,场景一会儿是魔界,一会儿又是姑射岛我的屋子。
方才听见的女子声音却分明是我,而那个低沉慵懒的男声,是尘碧。
那张脸、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我再想,却什么幻觉也没有了。
而面前玄女颜倾如雾里看花。
隐隐约约,健硕小麦色肤色的男子在女子身子,有规律的俯仰。
二人的声音,像是着了魔障一般,颜倾多了魅惑沙哑,而玄女软绵绵的娇·喘比羽毛还要轻盈的温柔。
“我们换个姿势?”
颜倾拦起她的腰肢,“那你想如何?虎步,猿搏?蝉附还是龟腾,你选一个。”
“我想,兔吮毫,鱼接鳞。”
颜倾作愠怒,“最多是鹤交颈,或者凤翔。”
“那些等会再说,现在我就想鱼接鳞。”玄女不依,“好不好?”
“依你依你。”
这几个词汇只听的我一头雾水,但见玄女大约是坐到了颜倾的腰腹间,她的腰肢开始扭动……
但眼前的雾瘴越发浓,看他们二人,就如同隔着屏风看皮影戏一般。
我偷偷往前挪了几步,还是没有清楚一些。
“你再往前也看不清的 ,那不是雾。”
“为什么。”
李之宥跟上来解释道,“这两仪岂是让你偷窥他人闺房之乐的?这是都是**,那群雾瘴便是隔离之用,你若再过去,只恐会灼伤你的眼睛。想是必制作两仪的那位渊淳帝君,知道你有这个好奇心,特地制造出来防你的。”
确实在理,这已经不是李之宥回答出我不晓得的问题了。
我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玄女和颜倾数术博弈时,讲过这些道理,还有好些别的要领。”李之宥老老实实,“我正好闲着就记下来了,也许以后用的上。”
“先是偷看我的白泽天书,又偷听玄女颜倾谈论法术,”我没好气道,“你也太卑鄙了,偷师都偷到我因絮姐姐身上了?”
“……这,你说得对。”
“战神和魔君的法术要领,你也敢偷师,我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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