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声,下半句也没声儿了,顿时鼻血直流。
董栓柱这一拳,几乎砸断了他的鼻梁骨,他只觉痛的眼冒金星,脸上湿乎乎的,伸手一抹,一手的血红,便嚎叫起来:“杀人啦,老董家杀人灭口啦,救命啊!!奸夫□□谋害亲夫啊!!”
然而他叫的热闹,却没一个人理他。王家庄的人,看戏也似的望着,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事,不肯轻易出声。
杨氏这会儿也到了,将董香儿拉到了一边,轻轻劝慰着。
老董家的人,除了嫁到远处去的二女儿,这算是来齐了。
除了那糊里糊涂的董大娘,董老汉心中也觉得对不起这三女儿,没有声言;董大成两口子,一则对妹妹有愧疚,二来也是怕铺子里的差事黄了,铁了心要将董香儿留在娘家;董栓柱更不必说,那是铁杆要护着他姐姐的。
到了此刻,老董家上下齐心,都要叫董香儿和李家断了关系。
下河村的人是乐得看戏,王家庄的人也袖手旁观,所有人都看着董栓柱痛揍李根生。两个人撕吧着,把铺子里的坛坛罐罐砸了个乒铃乓啷。
正在乱着,只听一声怒喝:“都住手!”
众人一凛,各自回头,只见一身材峻拔的英武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易峋,他正在油坊里干活,听见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易嶟、赵三旺和丁虎。
易峋一进铺子,见到这满地狼藉之状,不由震怒非常。这铺子,是秦春娇的心血,她十分看重,日夜精心的筹谋经营。有人来铺子里乱闹,就如同伤了她一般,他绝不容许!
李根生鼻青脸肿,满脸的鼻血,一见来人连忙大呼小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泼妇的野汉子!他来王家庄,跟我们打过架,还把我给打伤了,躺了大半个月不能下床!”
然而这话落地,在场的下河村人都像看笑话也似的看着他。
王家庄的人,那次打架有几个是见过易峋的,心中虽然狐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堂上,只听见李根生那嘶哑的嚎叫声。
易峋一步步的走到铺子当中站定,向董栓柱淡淡说道:“栓柱,放开他。”
董栓柱急道:“峋大哥,这家伙欺负我三姐!”
易峋说道:“放开。”
话音淡淡,却似有一股天然的威严,让人不能抗拒。
董栓柱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了手。
李根生站定脚,擦了一把鼻子,气哼哼道:“你们包庇逃妇,还把亲夫打伤,这笔账我跟你们没完!”
易峋看了看地上破碎的坛子碎片和一地的酒水菜油,又抬眼看向王家庄的人,目光在各人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最后落在了李根生脸上。
王家庄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竟退了几步,将李根生留在了原地。不知为何,他们都打从心底里的怕着这个男人。
易峋看着李根生,开口道:“也好,我也不打算轻易就了结这笔账。”他口吻淡淡,眸子里却透着森冷的光。
李根生到了此刻,已是色厉内荏,但兀自强撑着吼道:“你这个王八羔子,拐跑我媳妇,还有理了?!你今儿非给我个说法不可,不然我定要跟你去见官!”
易峋尚未开口,一边赵三旺却先火了。
董香儿曾跟他提过,这混账一家子是如何欺凌她的。今日见了本人,顿时火冒三丈,又听他信口雌黄,污蔑董香儿和他敬重的峋大哥,更是怒不可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揪住李根生,怒道:“你这个缩头乌龟,窝囊成这个样子,真是白披了一张汉子的皮!外人欺负自己媳妇,你也跟着欺负。这会儿又来污蔑我大哥,你也算是个人?!”说着,抡起了拳头,竟也要揍他。
李根生这一趟,算是倒足了霉。他是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替董香儿说话。
本以为,带了自己村子里的人,又打着捉拿逃妇的大旗,总是手到擒来,下河村也好董家也好,不敢包庇,必定乖乖把人送上。
没想到,不仅人没带走,自己还接连挨揍。
赵三旺拳头才举起来,易峋却叫住了他:“三旺,先放开他,咱不打人。”
赵三旺心有不甘,但他素来听易峋的话,只得撒开手。
易峋走上前去,向李根生说道:“你媳妇,是你不知珍惜,欺凌践踏,让她无处安身,才不得不逃回来的,同我没什么干系。但是,我们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没人管了,更不能随意任人欺负!”
他这话很是提气,下河村在场的人,心底都不觉振奋起来。
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成了没人管,更不该随便被人欺负!
李根生本想骂董香儿不守妇道,但一触及易峋那锋利的眼眸,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敢小声哔哔啵啵的骂着些什么。
易峋又说道:“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就敢来随便撒野?!”他举手指向头顶的匾额,厉声道:“这是当今皇帝御赐的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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