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洗着洗着,她又仿佛听到里面这头门被开锁的声音。她把水关了,不放心地用手压着最后一道推拉门。
然后,就忽然感受到推拉门的另一头有一股强硬的力道,正想从她的反方向把她的推拉门打开。何苗有点着急地对外喊了一句:“冯照纬你想干什么呀?”
那股力道顿时消失了。
“我上洗手间。”外面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何苗都无语了,这什么破借口啊?这套间这么大,光是洗手间就有三个,他凭什么就挑她洗澡的这个上啊?还有啊,上洗手间就上洗手间吧,马桶不是在推拉门外么?他开她的推拉门干什么啊。
居心叵测,用心不纯。
何苗继续一手压着推拉门,一手遮在自己胸前,等了好一会儿,外面也没传来什么声音。他冯照纬上洗手间倒是传出点水声啊?这么静悄悄的到底在干啥?
半晌过去,何苗周身又降温了。她翘起一只脚蹭了蹭另一条腿,某个瞬间忽然破罐子破摔了。男人的危险系数很高,但她再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冻死的几率也很高。
于是,何苗又回了花洒下把水打开了。
推拉门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划开,在这寂静的夜里,某个小区某幢公寓某个套间某间浴室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洗热水澡本来是一件很放松身体的事,但何苗悲惨地发现,今晚她洗的这个热水澡,简直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累死累活。
一个澡洗了将近两个小时,一晚上的水费创了新高。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何苗是被冯照纬扛在肩上驮出来的。男人把软绵绵毫无力气的女人放到床上,紧接着又欺身压了上去。何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知道一个劲地喘气摇头,冯照纬的脸悬在她上面,低沉的笑声愉悦地传到她耳朵里。
“苗苗,刚才又忘记了。”
何苗抬了抬眼皮,意思是问:又忘记什么了?
“忘记带套了。”
???
何苗有气无力地瞪了冯照纬一眼,眼前这张男人的脸毫无愧意,反而一副得意洋洋的奸相,明显不是“忘记”这么简单吧?怕不是“故意忘记”吧?
“你——离我远点。”
何苗用尽全力推了冯照纬一把,冯照纬纹丝不动。何苗又用尽全力推了冯照纬一把,冯照纬还是纹丝不动。何苗第三次推不动冯照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哭唧唧了。冯照纬就受不了她这副神态,于是在第四次她的手掌推过来的时候,冯照纬很配合地往旁边一倒,倒下的时候还啊了一声。
何苗:“……”
是不是耍猴呢?还知道给自己配个音是吧?何苗翻了个白眼。
没过一会儿,冯照纬又牛皮糖似的黏了上来,不过他好像也知道何苗很累,没再继续真的干点啥,而是抱着她光过过手瘾。何苗只觉得胸前两只大手像揉面团似的揉啊揉的,她也懒得把这两只辛勤劳作的大手拨开,视线软绵绵地飘到窗外。
卧室两层窗帘只拉上了一层纱质的,窗外的月光虚无缥缈地罩在窗玻璃上,玻璃风吹日晒的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在月光的照拂下,这一团团的灰仿佛都颗粒分明。
何苗眨了眨眼睛望着那一粒粒浮尘,忽然把自己的掌心盖在了冯照纬的手背上,“那个文科班的女同学是谁?”
冯照纬揉搓的动作一顿,“如果我说是你呢?”
裂缝重新打开了,整片土地都震颤起来,有什么绿油油翠汪汪的东西从裂缝里顶了上来——这些根茎很顽强,但还是得用心对待精心培养,现在撒下一粒种,它就以整个生命回报。其实做任何事都是这样,需要整片身心的付出——这株顽强的生命结出了果实,何苗定睛一看,挂在繁盛的枝枝桠桠上的居然是一块又一块亮晶晶的红烧肉。
“好傻啊。”
何苗翻了个身,面朝着黑暗里的男人。
男人声音略显低哑,“我怎么就傻了?有些事我不过是不想再和你提起。”
“我是说我,是我傻。”
冯照纬一愣,当即抬手揉了揉何苗的头发,“你现在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没有傻得很彻底。”
何苗愤愤地咬了他一口。
“为什么不想和我提起?”
冯照纬不自觉地拧了拧眉,脑海中猛然间起了风,记忆如尘翻飞,学生时代的那些画面一幕幕从心底压箱底的位置涌了出来,快进地重播着,最后一幕画面落在某个褪了色的午后,一抹灰暗的身影躲在楼梯拐角里,眼前的班花校草宛如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又养眼又刺眼。校草掀起了篮球服,班花羞答答地转身。
冯照纬的心克制不住地开始泛酸,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再想这些,可这一刻,他忽然有种自虐的心态,酸溜溜地问何苗:“你当年和校草怎么样了啊?”
“什么校草?”
装傻?冯照纬愤恨地把手又罩到了女人的胸上,然后恶狠狠地拧了一把,“校篮球队的,每次打赢了校长都让他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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