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吧,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何苗看了他一眼,没答应也没不答应。男人的视线笔直地投过来,毫不避讳得仿佛带着直面一切的孤胆。
他是非常真诚的,同时也是绝不逃避的。
这样的男人啊。
何苗忽觉心口一热,刚才那阵酒劲好像又涌了上来,她一点预兆都没有地站起来,迎上冯照纬有些诧异的眼神,“你等我一下。”
然后就见她蹬蹬蹬一路小跑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冯照纬盯着门,仿佛能听见里面人正在窸窸窣窣搞什么小动作的声音。
这间卧室是钟意的卧室,钟意搬走以后这里就没剩下什么东西了,衣柜里是空的,抽屉里也是空的,但何苗记得,钟意其实并没有把所有衣服都带走,在靠墙的储物柜里,还有一些钟意当时住在这里时一时兴起买的衣服,但就是不太合适,所以试穿完以后就扔在这里积灰了。
那个时候何苗还围观钟意试穿呢,整个人抱着膝盖团成一团,一边滋溜滋溜吸着酸奶,一边对钟意评头论足的。
这也太像卖肉的了吧?好艳俗啊!
当时,何苗就是这么嫌弃地评价现在她打开储物柜从中拎出来的这件衣服的。
而现在,她咽了咽口水,决定把这件卖肉的艳俗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
卧室外冯照纬静静地坐在原位等着,既不东张西望,也不拿手机打发时间,他等待的时候就是单纯的等待,不参杂任何别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卧室门开了。
他抬头一看,立马拧了拧眉。当下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怎么换衣服了?面前的何苗迈着细碎的步伐略带扭捏地走过来,微卷的头发披肩,遮住了她干净好看的锁骨。
她套着一件长至脚踝的外套,冯照纬一时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在这个季节这种天气穿这样轻薄的衣服未免有点冷吧?外套是全白的,像羽翼一般,走路的时候带起风边角就会飘起来,宛如蝉翼。衣服微透,好像能隔着它看到里面有若隐若现的艳红色,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
冯照纬有些不明所以,几秒钟功夫,何苗就走到他跟前,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用一只手扯,另一只手紧紧地卡在腰间,外套是系纽扣的,但现在不知是图方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何苗一个纽扣都没系,所以只好用手把外套裹住。
她稍稍用了点力,冯照纬就像她的风筝一样被她牵引得站了起来,何苗小步小步地后退,冯照纬就跟着她小步小步地前进。他们一退一进地走到了卧室门口。
这是何苗的卧室。
站在门前,何苗放开了扯着冯照纬衣袖的手,然后她就有点手足无措了,她手足无措的同时,两颊也渐渐地变红发热,她伸了伸手,好像是想勾住冯照纬的脖子,但试探了两下,最后还是像含羞草似的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要是冯照纬还不知道何苗是想干什么,那他也太愚蠢了吧。
当下,他就弯唇笑了一下,看着何苗小心翼翼探出触角的样子,心里早乐开了花,可他偏不主动上前一步就当是替她解围。
他闲适地站在那儿,微微垂眸,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何苗的手就像蜗牛的触角一样探来探去,最后怂兮兮地探到自己脸上挠了挠自己的脸。明明刚才很有胆气啊,现在怎么嗝屁了呢。她咬着牙闭了闭眼,弯弯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正是因为闭着眼,她才敢开口说话。
“冯照纬你不是想要光明正大吗?今晚我就可以让你以后都变得光明正大。”
轻轻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音,冯照纬听了先是挑眉,而后很快明白过来。他没动,刚才那一脸好整以暇不见了,换作淡淡的审视和深深的思考。
安静的氛围中,何苗动作很轻地脱下了那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外套,里面穿着的正是钟意的那套内衣,非常艳俗的辣椒红,在这冷夜中显得格外火辣辣。
内衣上下一整套,除了裆部那一小块棉质布料还算实用,别的地方几乎全采用了毫不实用只剩美观的镂空雕花蕾丝。
她的身材和钟意相仿,所以内衣的尺码对她来说还算适合,只是她的上下胸围都比钟意大一些,所以这套内衣的上衣她穿起来会显得视觉效果更炸。
冯照纬冷静的思考就在这炸裂的视觉效果中短暂地停滞了一下,他发现他很难动用自制力让自己移开视线不看那里,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逼着自己闭了闭眼。
漫漫寒夜,两个男女双双紧闭着眼,明明是十分香艳的画面,可怎么就跟按了静止键一样静止了。
闭上眼后,冯照纬重新开始思考。
所以,眼前这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主动勾引他是为了让他变得光明正大,而这种光明正大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意义是干脆一了百了把生米煮成熟饭,而生米煮成熟饭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父母辈的成见也会因此无可奈何地烟消云散?
也许会,但冯照纬并不想这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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