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何苗几个碗洗了快八百年了还没洗好,她仔细听着冯照纬说话,越听越觉得心凉。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和人进行对比,想必这个斯嘉莉应该是个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而在生活中又温柔细心的女人,就连名字都这么淑女这么好听。
她有点愣住。
冯照纬已经坦白完了,何苗的碗还没洗完。他走上前去瞧了一眼,哗啦啦的水流直冲着,有些溅到何苗的围裙上,围裙很快湿了一块,上面还有些油渍,看起来有点狼狈。
冯照纬没再说话,手一提就把这个愣住的女人提到一边去,然后他又把水龙头关小了点,把剩余几个碗很快洗干净。旁边何苗就站在那儿看着他洗,又看着他把碗碟擦干一个个竖着叠放进碗柜。
全程都没人说话。
冯照纬不想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样子,什么他们曾经是校友,什么他一直喜欢班花,什么他特意把她招到公司当他秘书,所有的刻意而为何苗都不知情,就算哪一天都知情了,冯照纬也不怕,但斯嘉莉这件事他却一直担忧,好在今天他说出口了,并且毫无保留。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想抱住何苗,但何苗往后退了一小步,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围裙,说了句:“脏。”
他拧着眉,也没管何苗乐不乐意,先把那条阻碍拥抱的脏围裙解开扔掉再说,然后硬是把人搂进怀里,和以往不太一样,这回他稍显粗鲁地揉了揉何苗的后脑勺,把人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接着又把下巴搁上去,他的嘴贴着她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低低的。
“斯嘉莉的工作地点在美国,她迟早要走的,而你和我父母的这一面也是迟早要见的,现在只是暂时性地先放一放,你不要急。”
何苗整张脸埋进冯照纬的胸膛,闷闷地说:“你不会和她再续前缘吧?”
冯照纬沉沉地笑,“你放心,我和她没什么前缘。”
何苗哦一声,藏着脸,小小地扬了下嘴角。静了一会儿,她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指控冯照纬,“你不会把手上的水都擦我头上了吧?”
“没有。”
“你刚才就甩了几下,肯定没甩干。”
“干了,不信你看。”
他把手送到何苗眼皮子底下,那么大的手掌,显而易见还是湿漉漉的呢,这下被何苗抓个正着,何苗理直气壮地拎着他的手掌,说:“看吧看吧,我就说没干。”
冯照纬又沉沉地笑,一点也没被人抓个现行的窘迫感,反而是乐在其中的神色。
“那你说怎么办?”他问。
声音比刚才低了很多,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像染上露水一般,带着潮湿的磁性。他的眼睛同样也是湿漉漉的,何苗看了一眼就撇开,心跳好像就响在耳边似的。
“什么怎么办,反正你手上有水不要碰我。”
说着,她就背过身要走,冯照纬长臂一捞,轻轻松松把人捞回来,他的手臂揽在她的胸前,俩人前胸贴后背地贴着,跟锅贴似的紧密。
“那我就要碰呢?”
何苗一低头,就看见冯照纬的咸猪手臂搁在她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脸腾地一红,想把人手臂拿掉,但力气又比不过人家,只好以动制静,以暴力制蛮力,啪啪啪地拍打冯照纬的手臂。
这女人还真下得去手啊,冯照纬垂眸瞧了一眼,他手臂都被拍红了。还好他皮厚,手臂皮厚,脸皮也厚,硬是把人箍得死死的,嘴上还念叨着,“好痛啊。”
何苗心一软,一时想不开就停止暴行了。这下好了,她身后那人得意了,借着性别优势力量优势身高优势随时可以为所欲为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算规矩的,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但也没有就此兽性大发这样那样的。他只是这么安静地把人扣在怀里,呼吸沉沉,像某种讯号一般,环绕在何苗的脖子和肩膀上,她有点紧张,这种讯号在这样的夜晚太值得人警惕了。
何苗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心还剧烈地跳着,却努力控制着声线平静,说:“很晚了吧?你好回去了。”
呼吸还环绕着,还是沉沉的。
“嗯?”
装什么傻啊,还有,这声音也太引人想入非非了吧。
何苗深呼吸一口,轻轻拍了拍刚才被她拍红的那条手臂,声音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开始浅浅地发抖,“那个,我爸妈不让我婚前那啥。”
冯照纬没说话,何苗也没回头。
呼吸还在,但却渐渐地浅了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冯照纬终于松开了她,说:“那我回去了,你早点睡,把门锁好。”
何苗嗯一声,这才回头看了看冯照纬,这一看却把她惊着了。冯照纬神色淡淡,动作寻常,可一双眼却黑亮得吓人。一个人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眼神却是最不会骗人的。此时此刻,冯照纬的眼神内容十分丰富,这么丰富的内容总结起来其实也就四个字。
欲壑难填。
何苗低了低头,提醒自己这回不能心软,她根本还没准备好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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