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魔法灯十分暗淡,暖光中,西奥洛闭上了眼睛。
他慢慢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第20章
卡贝松是帝都佛仑最好的吟游诗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卡贝松是最好的吟游诗人。
他不常用辉煌的勇者传说来博取民众的吸引力,虽然他也会讲那些故事,并且他讲得不比任何人差。卡贝松喜爱的是温柔的抒情小调,缠绵的情歌,或者是悲伤的爱情故事——悲伤的,普通人与普通人的故事。
(“怪不得他讨女人喜欢。”文卿说,“一听就是一个又敏感又英俊的流浪者。女人都喜欢流浪者,这是情怀。”)
女人都喜欢流浪者?这是哪里来的说法?吟游诗人那么多,只有卡贝松最受欢迎。
(“所以说你不懂。这里的流浪者首先就不能是那种因为一无所有才流浪的人,那种人一看你就觉得他没有底气。”文卿嗤嗤地笑,“我说的流浪者,是指随时随地都有惹人怜爱的不安定的气质,经历了很多,感觉又沧桑又疲倦,并且英俊的男人。”)
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
卡贝松确实就是你说的那样,忧郁,温柔,疲倦,浑身都是不安定的性感。他有我见过的最悲伤的深褐色眼睛,就算他笑得最灿烂的时候,也会显得非常的忧伤。
他很讨女人的喜欢。
最糟糕的是,他也很喜欢女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文卿又插嘴,“这种浪子肯定喜欢女人啊,说白了都是相互的。你看,女人被束缚在家庭和家族里,所以渴望自由;而不安定的男人呢,又渴望安定。他们各自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只要再加上一点相遇的巧合,有一点谈得来的话题,有时候谈得来的话题都不需要,看对眼就行了。他们会短暂地相爱,然后女人回归家庭和家族,男人重新流浪——逻辑通,没毛病。”)
……你说得很对。
你多大了?说话的口气就像已经活了几百年一样。
(“我多大?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也说不清。二十二或者十七岁,你可以选一个。”)
算了,你的年龄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别的事情。
卡贝松十四岁的时候才刚刚到佛仑两年。他还很年轻,但是好嗓子已经显露出来,即使在佛仑那样的大城市,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吟游诗人。
他的年纪还小,嗓子非常清澈和干净,据说他在未来的六十多年里一直都保持着那样清澈和干净的嗓音,但是曾经听过他在那时的弹唱的人都坚持,他十四岁的唱法要格外的悠扬和纯洁一些。
(“那时候你们就相遇了吗?”)
那时候还没有我。
好了好了,那些都是我是听别人说的,最好的吟游诗人都是天下皆知的人物,谁都认识他们。
他们在唱传说,而他们自己往往也是传说。
行了,别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我不到六十岁就这么让你吃惊?别关心我,现在我们还在讲卡贝松的故事reads;。
在他十四岁那年,被邀请进格里尼家族进行表演,为了取悦当时闷闷不乐的格里尼公爵夫人——是的,别那副表情,就想你想的那样,公爵夫人爱上了他。
(“完全可以理解。”文卿咂舌,“无意冒犯,不过公爵没弄死他?”)
实际上,公爵夫人对卡贝松的爱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公爵对她的冷落。咳,出于某种原因……
(“哇哦。”文卿说,“公爵有别的情人?不应该啊,有情人一般也不会太冷落正宫的,我记得格里尼家族是老牌贵族了,每一任公爵夫人都出身不凡,没有合适的理由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让我猜猜,公爵不喜欢女人?再狗血一点,公爵也喜欢卡贝松?”)
……是的。
如你所想,公爵和公爵夫人都对卡贝松抱有极大的好感。他们的关系一团乱麻,卡贝松在公爵和公爵夫人的争风吃醋之间烦不胜烦,因为他既不喜欢公爵,也不喜欢公爵夫人。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公爵和公爵夫人对他的喜欢也不过是逗弄漂亮宠物的那种喜爱,毕竟尽管他们非常喜爱他,在表演完毕之后,他们还是不允许卡贝松与他们同席用餐。
(“哦这个,我听说过。”文卿嘟哝道,“吟游诗人的地位一度非常低,他们不允许和观看表演的人一桌吃饭,还有他们只是平民和贵族用于取乐的玩具之类的说法。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起来了,我翻遍了官方的记录也找不到转折在哪里。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键被官方忽视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哈利。
不过我要讲的事情和公爵以及他的夫人没有多大关系,他们身世显赫,手握重权,但也不过是这个故事里的背景。
故事的重点在于年幼的卡贝松被他们扰得非常烦闷,同时,因为这两位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喜爱,他在公爵的府邸中行走时是不受到约束。
某一天午后——那是一个阳光明亮的午后,可能是因为刚下过雨,所以天色又要格外的明亮一些。而就在那个不同寻常的午后,卡贝松在公爵的后院里发现了一位被深藏的精灵女孩。
他们才是故事的主角。
(“故事开始有点意思了。”文卿说,在懒人椅上翻了个身,“所以卡贝松和那个精灵女孩相爱了?”)
是啊,每个人都能猜到的故事。他们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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