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核桃大小的一只小船,透明的棕黄色,雕得细致入微,还能看得见船舱和夹板。凤桐低声叮嘱:“这琥珀舟载着你的仙身,倘若再离魂,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把这琥珀舟铺开,回到你的壳子里去,还能撑上三炷香的时间。”
她把脖子上挂的琥珀舟拿在手里把玩,仰起脸笑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硬了,要是摔一跤,恐怕要将肋骨硌断了。”凤桐脸一板,伸出手来:“不要就还给我。”
凉玉一把将琥珀舟放进里衣里去,双手护着胸口:“送出去的礼物,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她笑着笑着忽然打了个哈欠,双手揉着眼睛:“嗯……困了。”
因为劳神做纸灵的缘故,她近来很嗜睡。
凤桐立即截住她倒下来的身子,平平放在床上,想把她怀里的金丝圆枕拿走,可她抓得太紧,拽也拽不开,他叹了口气,拉开被子,连枕头将她一起盖住。
他看了一眼被子里凸起的枕头,心道:“……坏习惯。”
芳龄扑棱一声飞来,服帖地落在他手腕上,伸出红色的小爪艰难地挠了挠羽毛。
他蜷起手指抚了抚它的脑袋,一只手顺便放下了凉玉的帐子,隔着那一片朦胧看她的睡颜。
大约那纸灵也已入了她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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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桐在身边,其实是有不少好处的。
萧氏早年陪老侯爷纵横沙场,操劳过度,不仅有腰伤,一到阴雨天气,膝盖关节还会疼痛难忍。按萧氏原来的脾气,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她会阴沉着脸在屋里躺着,自己熬过去。
凤桐来了之后,凉玉终于可以松了绷紧的弦,坐在帐子里叫:“小凤……”然后凤桐走过来,看见她扶着老腰一脸隐忍地将他望着。
凤桐勾唇,眉眼间漾出了一丝奇异的艳色,声音却是规规矩矩的:“哦,小凤给老夫人揉揉。”
锦冬在门口听墙角,觉得很不服气:“以前老太太不让人碰,是不是都嫌我们笨手笨脚的?”剪秋哼了一声,“你要是有小凤一样的巧手,也不至于被关在门外吹冷风了。”
凤桐的手覆上来,被凉玉一把扣住,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已带了点哭腔:“快快快……好痛……”
凤桐忍着笑:“你不松开,本君怎么揉。”凉玉的声音都快变调了:“忍了一天了!凤君使个术法治治!”
“你说得容易,我又不是医仙,你待我试试。”他掌心传出热度,往她腰上轻轻揉了一把,凉玉眼睛发直,只觉得腰酸得厉害,伤痛的感觉直往人心里挠,“没……没感觉啊?”
凤桐听着她挠心的哼哼,一时心急,手上稍用了点力,“咔吧”一声,随即是“啊”的一声惊叫。凉玉扭过头看他,眉头紧皱,脸色都苍白了,“你……”
门口的丫鬟面面相觑。锦冬悄声道:“你们听见没有……”
啼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嘘……怕是听错了。”
“你不知道老人家骨质疏松吗?!”凉玉捂着腰倒吸冷气,冷汗盖满了额头。
凤桐一怔。
胯骨碎了。
他的手猛折过不服软的骨头,也轻柔抚摸过美人的脊柱,就是没对付过骨质疏松的老腰。他顿了顿,才道:“……先回壳子里来。”
凉玉坐在床边看他以法术一点点修补萧氏的身体,蹙眉托着腮道:“凤君赔老太太胯骨。”
凤桐头也不抬,讥笑道:“上回谁吃水果磕掉了人家的牙?”他斜坐在床上,腰身不盈一握,是一个十分灵巧又柔软的姿势。凉玉看着小凤柔和纤瘦的侧颜,想也想不明白,“凤君的力气怎么有那么大呢?你这样不会把那些姑娘弄痛吗?”
凤桐抬眼望她,四目相对,凉玉黑白分明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好奇,他眼里浮现了些恼意,垂下眼帘不应声。
“嗯?”凉玉以为他知羞而退了,愈发厚脸皮,嬉皮笑脸逼问。
“哪些姑娘?”他微微抬眼。
“就是……啊!”凤桐身子一晃上了床,已将她逼到墙角里,双手叩在她肩膀上,额头几乎同她贴在一起,近得可以感觉到他的睫毛扑出的微风。凤桐望着她,挑衅似的笑道,“要试试吗?”
“不不……不了。”凉玉闭上眼睛,心跳砰砰,“我不问了。”
他冷哼一声放开她,身形一晃便坐回床边,继续修补萧氏的胯骨。
凉玉那边真的安静了半晌,安静得他心里总想抬头去望。
等到他真的抬眼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靠在床头睡熟了。
她歪着头枕在手臂上,纱衣半垂。他一伸手碰她,她身子立即紧绷起来——这样的不安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不过她挣扎着迷迷茫茫地飞快一望他,马上就安心地闭眼睡去,任由他拉扯着躺在床上,含含糊糊道:“凤君……”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凤桐摸了摸她的头发,低低应了一声:“嗯。”他声音很轻,含着一丝轻微的怜惜,“补好了,白天阳气重,该回去了。”
凉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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