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眼睛。
血色的瞳孔。
以及嘴角意味深长的浅笑。
属于恶魔的妖异黑瞳在那张脸上一闪即逝,仿佛只是恍惚的错觉。
……是错觉,吧。
不知为何为了魔王之名特意登门拜访的人类青年不太确定的推了推眼镜。
“请您放轻松。”桌子对面的魔王非常自然的反过来安慰年轻的人类,她双手搁在桌上,轻轻晃了晃细白的手腕,上面扣着的御灵锁安抚着青年不安的神经。“虽然从笼子里出来了,但是锁链还是很好的扣在上面哦~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青年握住桌上的杯子,试图从温暖的杯壁中汲取一点勇气。
“我……我……”他舔舔嘴唇,神情局促不安,话才刚开头,不知为何又忍不住缩了回去。
夏朝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面前,漆黑的裙摆铺在地板上,完全可以称作魔貌级别的无双美貌毫无顾忌的摧残着青年所剩不多的戒备心。
说起来,安抚住他的究竟是魔王手上的锁链,还是眼前令人窒息的倾世魔貌呢。
魔王漫不经心的笑着,手掌拖着下巴,耐心至极的等着他开口。
夏朝慢条斯理地把头发绕在指尖打转,“来吧,说出来吧;不是自己说出来的愿望,不是你真心想要诉说的愿望,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见哦——但是与之正相反的……只要是真心许愿,即使嘴上说着不愿意,我也会为你达成。”
魔王抬起头,弯起一双漆黑而美丽的眼睛,眼尾温柔的弧度弧度那么美好,仿佛她真的是在笑一样。
但是她的眼睛里映不出任何的东西。
那种极致的纯粹黑色可以包容万物。
……当然也就可以吞噬万物。
最终,那年轻人还是绷紧了一张脸,从桌子后面绕到了夏朝旁边,双膝并拢跪地,额头贴在地上,嗓音里带上了孤注一掷的绝望。
“……我确实是……有一事相求——为了这件事情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所以,只要您愿意出手,金钱,寿命,甚至是灵魂,无论是什么都好,我都愿意付出代价。”
啊啊,看吧,又来了。
夏朝脸上带笑,心里却不由得感受到了几分无趣。
只要可以做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回答,她听过已经不止一次了。
然后呢?
欣喜、茫然、愧疚、后悔、最后是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憎恨,明明是最开始最先开口最先选择的那个,为什么却能在最后一切终成定局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由自己犯下的一切过错推给对方呢。
愚蠢吗?
不,只是贪婪而已。
夏朝从来都不是主导者,她只是个安静的倾听者而已。
而这一次,她听到了一个还算得上是有趣的故事。
这青年人的小妹妹,一个从小就有读心术而导致心思过于敏感的年幼审神者,终于被自己的刀逼到崩溃了。
——那一个个在历史上大放异彩杀伐果决的前主啊,与如今怯懦柔顺行事过分保守的小姑娘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吧?
刀剑们未曾诉说出口的抱怨和无意识的对比通通被这孩子听了进去,本就是寡言自闭的孤僻性格,这回渐渐变得日益沉默了。
脆弱而过分温柔的小姑娘,根本不理解刀剑本能嗜血的**。
浅尝辄止的战斗根本不够啊。
这样的主君要如何挥动我们啊。
……好怀念过去啊。
……好怀念以前的主人啊。
丰臣秀吉、织田信长、源赖光、冲田总司……他们在心里将一个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和如今的审神者一次又一次做着对比,其结果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但是没有人会为了审神者开口解释的。
因为这份怀念是“情理之中”。
因为两边的对比是“没有可比性的”。
因为所有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所以少女自己的委屈和不解也只能停留在心里。
说出来,就是无理取闹,就是任性,就会被更加的不喜欢。
未曾诉说出口的黑暗渐渐蚕食着审神者本就脆弱敏感的灵魂,柔弱如温室娇花一样的性格,和跻身一线审神者的强大灵力的结合,其结果也就不言而喻。
——暗堕。
***
“虽然说我没有听从转达者愿望的习惯,因为被传达愿望的那个人最后总会借口说不是自己什么的拒绝支付代价,但是你还真的是……哭的很可怜呢。”
在漆黑无人的暗室内,女子纤细修长的白皙手掌轻轻擦去了少女脸颊上的眼泪。
若是忽略已经暗堕的妖魔般漆黑的眼睛和身上已经生出大半可怕的骨刺之外,那这哀哀低泣着的少女,容貌的确还算得上清秀可爱。
躲在屋子角落里哭泣的女孩,茫然的抬起头注视着突兀出现的神秘女人。
也许是因为她生得太美,也许是她的笑容是久违的发自真心的温柔,也许是这黑衣的女子周身的气息与这昏暗的屋子几乎快要融为一体,不论是什么原因,女孩都没有开口去叫她的刀剑们进来。
“真可怜呢。”
她又重复了一遍,口吻是神明俯视信徒般慈爱的悲悯。
漆黑的裙摆近在咫尺,女孩这才发现她看似朴素低调的裙子上全都是用暗色的丝线细细绣上了奇妙繁复的华美图案。
“即使是这样也不愿意出去吗?甚至连叫他们进来也不愿意。”
夏朝的手指掠过她身上突起的骨刺,轻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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