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看着却是极为柔软。
洛王正斜斜地倚靠在躺椅上,一手里捧着本书在读,另一手却是垂下来、放在了水里。
清澈的泉水从白玉般的指间潺潺流过,洛王百无聊赖,五指还微微蜷曲着,逗着溪流中的鱼玩。
那几尾鱼都是身长身宽都不过一指的银色小鱼,从小就养在这溪流里,也不怕人,见洛王把手放下去,都不用怎么逗弄,小鱼自己就游了过来,极为亲昵地顺着洛王的指间穿梭。
洛王今日穿了一身蓝色华服,内里却是衬了件黑色的里衣,一头墨发一半被蓝色发冠束起,余下的却是就这么散在脑后。
他似是实在等得有些无聊,虽是一手捧着书,眼睛却是半睁半闭着,黑羽般的睫毛垂下,更衬得其面色如玉。
这人无论何时,都是这么一副尊贵非凡的模样。
芙蓉只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奴婢见过王爷。”
皇帝给臣弟送舞姬,虽然大家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到底说出去不太好听,因此是借了一个给弟弟送贴身婢女的由头送过去的,芙蓉才这么自称。
听闻洛王近来身子不是太好,燕雪风抬眼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却仍是如常的低沉温柔:“既然到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说着看她一直垂着眼,竟还笑笑补了一句:“你这名字取得好,当真是出水芙蓉。”
语气里说的调笑,手上将她扶起的动作却是规矩得很。
看看这洛王虽外人瞧着身份尊贵,荣宠非凡,但其实活的也并不痛快。
此地就他们二人,也得把戏时时演着。
芙蓉各种杂七杂八地想着,却是垂下眼,极为乖巧地站在一旁。
近日宫中百花盛开,前些日子西方小国来使又进贡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太后高兴,又看这天气不错,便邀了不少王公贵族家的太太小姐一同前来,组了个赏花宴,就放在御花园内,却是不知为何竟是将洛王也一同邀请了去。
京城中不少人都在传说太后这怕是觉着皇帝和洛王都到年龄了,该娶妻纳妃了,这才广邀佳人,以这赏花宴为借口,请了不少美人来相看。
皇帝和洛王如今都正值佳年,又都尚未娶正妻,两人又生得都是那般的容貌俊美,地位又如此非凡。若是能被其中一个瞧上眼娶作妻子……
打着这样的主意,众位未出阁的小姐们都是使了劲地打扮自己,出了阁的也会费心地为家中小妹或者闺中密友出谋划策,一时间这些本就出生尊贵的小姐们更是美艳动人。
说是赏花宴,却是实实在在的人比花娇。
芙蓉跟在燕雪风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装饰精美的回廊曲桥。
一路上遇上不少太太小姐,芙蓉虽是舞姬出身,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暗地里又是当皇家暗探培养的,对这些太太小姐们都熟悉得很。方才过去的穿红衣的是谁家几小姐,现下站在庭廊下赏花的又是哪个大臣家的几房新妇,她都熟知得很。
这些平日里都高高在上、她根本见不着几次真人面的人,现在却是都热情得紧,一个个颜面带笑的,说话时语气里都带亲切。
当然这些热情都是对着她身旁的燕雪风的。
燕雪风面对这种场景一向得心应手,含笑应付。连拐几个弯,两人终于见着了这次宴会的主人——太后。
太后是皇帝李延的生母,李延今年二十四,她怎么说也得有四十来岁了。但大抵是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瞧面相不过三十,正是女人最风情万种的年龄。
太后年轻时也曾是京城中出了名儿的美人,又善琴棋书画,不知使得多少好儿郎魂牵梦萦,最后嫁与了先皇。
据说她在闺中时,曾与燕雪风的母亲是好友。
李延轮廓五官随了先皇,眉眼却是随的太后。两人俱生了对桃花眼,这眼型放在李延脸上没让人觉着怎么,放在太后脸上却是真正的风情入骨。
见着燕雪风前来,太后忙起身。
穿着藏蓝底绣朱红纹路衣裙的女人妆容精致,眉眼带笑地来到燕雪风面前,甚至还伸出一双染了豆蔻颜色的纤纤玉手亲昵地点了点燕雪风的眉间:“雪风近日可是好久没来看哀家了。哀家可是听兮香说了,说洛王这一年来可是日日来宫中呢。怎么,雪风可是嫌弃哀家这老婆子了,不愿来见哀家了?”
太后身边伴着的是一个穿粉色服装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十,模样瞧着聪明伶俐,正是太后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兮香。别看她年纪小,因着太后喜欢的原因,在宫中也是很有些地位的。
兮香捂着嘴笑,拿一双潋滟明眸瞧了燕雪风一眼:“是呢,太后听说洛王进宫后可是日日盼着,日日都跟奴婢念叨呢。”
燕雪风听了忙讨饶道:“雪风怎敢嫌弃太后?不说您与我母亲的关系,雪风这些年来也时时得太后照料,自不敢忘记。实在是近来事忙……”
燕雪风话还没说完,太后却是道:“事忙?哀家看你怕是沉溺在美人乡里,才忘了哀家这老婆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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