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洲一开始的设计可能是想由他暂时来扮演蝶衣客,或者用其他方法拖住叶呈。
可谁也没想到,魔教教中竟然有奸细。
奸细在沈澜洲离教后设法通知了正道中人,里应外合之下竟将他重伤。
所以重伤的沈澜洲才会出现在念慈县附近。
沅灵子之前一直觉得奇怪,魔教距离念慈县何止几日路程,沈澜洲在教中受伤后,怎可能会出现在念慈县附近,又被恰好路过要去捉拿蝶衣客的叶呈见到。
现在想来,分明只能是他本就在这里。
后来青风客栈中沈澜洲说是帮着叶呈捉拿了沅灵子,但其实也因为他的介入,让沅灵子能在被捉拿时毫发无损。
甚至连她被送入青风衙门,想来都是沈澜洲使计劝说的叶呈。
否则以叶呈的性格,很有可能会选择直接将她压回天山、由武林门派审问。
到那时,她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样看来,师傅她应当是早就与沈澜洲认识的?
沅灵子原本是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沈澜洲设计的,她师傅是被蒙蔽其中、也被沈澜洲利用,担心沈澜洲之后会对师傅不利,这才铤而走险地出现在了这里直接挑明一切询问。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师傅她,显然也是早就知道沈澜洲的计谋,却仍选择了与他合作。
可是不应该啊,师傅她的身份……怎会与沈澜洲相识?
又怎会帮助沈澜洲这个魔教教主?
沅灵子看着沈澜洲,目光沉沉。
她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同样也仍有其他一些事情,是她仍没有搞清的。
沈澜洲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心机深厚得简直不像人类。
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沈澜洲看似毫不在意地随手下的一步棋,到底是为了发挥些什么可怕的作用。
沅灵子看着沈澜洲眼眸深深地不说话,沈澜洲却是在看了她几眼后笑了。
男人又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茶碗拿在手里慢慢饮着:“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有些事情,既然你师傅不愿意告诉我,我自然不好越俎代庖。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师傅做这些确实只是为了帮助念慈县和苏阳县的这些无辜女子,这本来就是你师傅一直在做的事情,不是吗?”
“至于我——”沈澜洲笑了笑,茶水似乎好有些热,沈澜洲吹了吹,“至少我要做的事,绝对不会对你师傅有害就是,你不用担心。”
沅灵子出现在这里,为的自然只是她师傅。
既然知道自己师傅不会有危险,沅灵子自然不会再做什么事情,打乱师傅的布置。
紫衣的女子不再说话,只是站在窗边,一直目光沉沉地定定地瞧着沈澜洲。
在这样的目光下,沈澜洲竟也仍面不改色地坐在那慢悠悠地喝完了手中的茶。
直到茶水见了底,沈澜洲才站起身来。
他伸手理了理自己衣服的下摆,笑着道:“茶已喝完,那沈某就先行离开了。沅灵子掌门若还想留,在这的一切消费,可与店中活计说,都由我这个老板亲自来买单。姑娘请便。”
说着便抬脚离去。
沅灵子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沉沉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沈澜洲身后将要推开包厢的门,她才突然开口:“那你与叶呈……也是你的计谋?”
沅灵子是认识苏少眠的,她并不知道苏少眠合沈澜洲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感觉得到,苏少眠是真的喜欢沈澜洲。
沅灵子不知道沈澜洲曾经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设计过苏少眠什么,才让他这样,但沅灵子却不太舍得让苏少眠受伤。
这三个月来,苏少眠有多憔悴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不知为何,沈澜洲却像是一点都不关心苏少眠。
再者,叶呈毕竟是正道魁首,沅灵子也不希望他受伤。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有必要问问沈澜洲,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沈澜洲喜欢叶呈,对苏少眠一点意思也没有,她自然要回去好好劝说一番苏少眠,让苏少眠趁早放弃沈澜洲为好。
如果沈澜洲也对苏少眠有意,对叶呈只是利用,那……
沅灵子这般想着,眼眸更沉。
沈澜洲听了他的话却是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背靠着门,看着沅灵子笑得眉眼弯弯。
“瞧姑娘这话说的,我与他在一起,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沈澜洲笑着道,“他救我、助我,现下这般不计较我身份对我这般好的人可是不多了,我自然不会不喜欢他。”
沅灵子听了一愣,她有心想问那苏少眠呢,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可你这样做,日后他知道了……”
沈澜洲笑得眉眼更弯。
“你方才看戏台上的戏了吧,情有独钟、两厢情好,这自然是再美好不过的事,谁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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