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在哪里?”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赵枣儿强忍着莫名的恐惧,借着微弱的光看去,所有的纸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眉头皱着、眼睛挤在一起,嘴巴开开合合念念有词,而那个声音也一刻不停,“在哪里在哪里?怎么找不到呀?”
“在哪里在哪里?”
“金剪子在哪里?”
摸到赵枣儿肚子上时,纸人“嘶”一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了。
赵枣儿摸摸肚子上的口袋,里头有庄祁给的平安符,还有打火机。
就在某个纸人再次贴近的时候,赵枣儿把平安符拿出来,怼到纸人身上,平安符上闪现一道青光,纸人和符咒一同烧了起来,凉凉的火,一下子便灭了,纸人和符咒瞬息间变成了一缕青烟。
赵枣儿来不及惊喜符纸的效用,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彻底绝望了。
损失了一个纸人后,其余的纸人情绪渐渐失控,变得越来越愤怒,推搡着赵枣儿,一掌接着一掌,赵枣儿犹如竹筒中的豆子摇来晃去。
“我不是故意的!”赵枣儿把手伸进口袋里,悄悄握住打火机。“我也不知道什么剪子!”
纸人却不听她的辩解,不停地重复着“在哪里?在哪里?”,语速越来越快,语调变得高昂甚至刺耳。
窗外的纸人不知何时消失了,借着微弱的月光,赵枣儿知道这是一屋子密密麻麻的纸人,一旦点火,她极有可能会被烧死。
纸人的拍打越来越用力,化纸为刀,刺啦、刺啦勾破了赵枣儿的外套。
“噌——”赵枣儿点起了打火机。
火光微弱却温暖,火苗不过半指长,轻轻摇摆着,弱不禁风似的,但纸人们一瞬间都停住了。
有用!
赵枣儿欣喜,挥舞着打火机,“都退后!”
纸人们没有动,赵枣儿提高声音,“离我远点!”一咬牙,赵枣儿把打火机怼到最近的纸人身上。
火没能点起来——纸人居然是水火不侵的。
打火机越来越烫手,赵枣儿握不住,下意识一甩,把打火机甩了出去。
火光灭了。
光灭前一秒,赵枣儿看到所有纸人都笑了——得意的、志在必得的笑。
黑暗重新降临,赵枣儿闭上眼睛,暗暗后悔没有拿把刀来。她宁可现在给自己一刀,也不想被纸拍死。以《f周刊》的尿性,大概会这样报道她:【年轻女性夜半究竟遇见了什么?竟死得这样凄惨?】
突然“彭”地一声响,窗户突然被人破开,玻璃碎片落了一地,纸人齐刷刷被掀倒在地,窗边冒出来一个黑黑的脑袋,赵枣儿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才认出是一个戴了黑色帽子的人。
“赵小姐,抱歉,来迟了。”
来人双手合十,对着赵枣儿行了个佛礼:“庄先生托我照顾你。”
“幽、幽幽陆酩?”
“叫我陆酩就可以了。”陆酩仰起脸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方才被掀倒的纸人在地上挣动着慢慢爬起,它们行为一致地转身,“盯”着陆酩。如果是动物的话,大概是毛发都竖起来的警惕模样。
陆酩“嘿”地一声笑,他面向屋子里的纸人,左手立掌在胸前,右手向前伸出,掌心向上,手里躺着一挂佛珠。
吟哦声从陆酩口中流出,顺畅没有一丝停顿,金色的光从陆酩身上发出,光圈波及之处,纸人缓缓缩小倒下,当所有纸人倒下后,陆酩用力收紧右手,大喝一声:“破!”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的纸人都成了化成了碎片。
一屋子白屑纷飞,卷出窗外,犹似鹅毛大雪。
纸人虽然没有给赵枣儿带来生命危险,但被围着的时候确实觉得可怖,她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而陆酩则秒秒钟让纸人团灭。
——这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吗?
赵枣儿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我要是跟爷爷学了术法就好了。
陆酩捡起赵枣儿的手机交还给她,看着赵枣儿还没回过神的怔愣表情,出声问道:“您没事吧?”
赵枣儿忙回过神,接过手机道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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