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浅痕的伤疤,眉头皱了,“谁都怕死。”
“是啊,谁不怕死呢。我刚到影门那段日子,天天扛着大刀,砍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头,别人只觉得我威风,像个女阎罗,可我的手一直在抖。要是不杀死别人,他就会转过头来杀你,我是真的很怕啊。”
顾止淮捏紧了她的手,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啊,我就一直在想,我会不会碰上那么一个人,他会保护我,让我不会每天为生死担忧。”
“直到后来,我真的碰上那么一个人,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担心他的生死。惜命如我,也曾认真想过,敢不敢为他去死。”
“可后来,事实告诉我,我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敢,而且我做到了。”
“宋寒枝。”顾止淮打断了她的话。
“顾止淮。”她认真对上他的脸。
“我不敢说,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但江北那次,我是真的下了必死的决心。因为我想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你生。死亡于我,缥缈又沉重,可一旦在你生死面前,那些都算不上数了。”
“仇恨,痛苦,悲欢,喜乐,统统都算不上数了。”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跟你认真说出这些话。顾止淮,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恨不得把我生命里所有的好都给你。”
顾止淮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缠绵,且持久,“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
“顾止淮,别的我不管,你一定要把你的命保护好。那是我去江北换来的,你得好好护着。出了任何意外,你都得负责。”
宋寒枝的眼神有些黯淡。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她却不能再披甲上阵,为他杀敌四方。
“好,我记下了。”
窗外暮色沉沉,顾止淮搂着她的腰,凑到耳边,“你饿不饿?还要吃晚饭吗?”
宋寒枝摇头,一番话讲得她元气大伤,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男人浅笑,“好。”
顾止淮拦腰把她抱到床上,伸手散下床帘。
“你身上有三十七道伤疤?”
“嗯。”
“哪些是因为我留下的?”
宋寒枝挽起衣衫,“手上全是,手臂上也有,还有……”
“还有哪里?”
“还有后背上,脖子下。”
顾止淮散开衣衫,一一吻了上去,“想把这些疤痕去掉吗?”
“不,我不想。”宋寒枝语气有些颤抖,“我想把它们永远留在身上,这样每次看见,就能想起你。”
“那我就是疤痕?”
“不,不准确,你应该是一道永远痊愈不了的伤口,在我心口上。”
顾止淮笑了笑,“好,那我就是你一辈子也除不掉的痕迹。”
“嗯,一辈子。”
宋寒枝的指甲变长了,她滚在男人的怀里,伸手,就在顾止淮的背上留下长长一道刮痕,渐渐泛了血。
顾止淮低头,迷蒙的眼里透着笑意,“这是你的痕迹?”
她说:“是啊,顾止淮你要记得,你背上的痕迹,是我留的。你每次碰到它,就要想起我。”
男人久久看着她,拂了拂她的脸,低身吻了下去,“不会忘,在南中等我回来。”
“好。”
褥子里一阵暖潮,顾止淮的手死死压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仿佛一个不小心,身。下人就会溜走。
夜色翻亮,大梦初歇。
——
说是远迁南中,宋寒枝在屋子里翻了几天,也没收拾出多少东西出来。
她当影卫时的那些刀啊剑的,全叫顾止淮扔了,男人说:“你就给我去看看南边的风景,不准打打杀杀。”
无奈,宋寒枝将几天收拾的心血给他看了看,“我就带这些,行吗?”
顾止淮眉头一挑,伸手,将东西全部扔回桌子上。
“算了,你什么都不用带。我去给赵成言说一声,沿路上多备些东西,你缺了直接找他拿。”
“哦。”
赵家人倒是真的没有收拾什么,他们不过在府里住了十来日,东西全部是顾止淮叫人置办的,不拖家带口,走动起来甚是方便。
赵成言闲来无事,每天下午准时过来,问候内容也是大同小异。
“小妹妹,我们还有七天就出发了。”
“小妹妹,我们还有五天就要去南中了。”
“小妹妹,后天我们就要离开楚都了,你开不开心?”
宋寒枝苦着脸,“我开心啊,我开心死了。”
赵成言笑道:“别老想着顾止淮啊,南中那边风景可是很不错的。镇远王垮了,南中颇为自在,我带你四处转一转。想当初,我可是十五岁就去了南中任职,待了两年才回来,转眼间就过去这么久了。”
宋寒枝:“你在路上还是少来找我吧,先把你妹妹哄好,她现在可受不得刺激。”
“实不相瞒,我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这事的。”
提到这个妹妹,赵成言也是头疼得厉害,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宁儿和你关系紧张,她又有孕在身,我娘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要我一路上陪着她,说话解闷。”
“爹娘自然是一处的,把我加进来,四人一辆马车,刚刚好。但这样算的话,你就落了单。”
“别别别,你妹妹看着我就不顺心,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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