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齐收拾好,穿上衣衫出来,又碰上赵攸宁在屋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也是颇有几分装傻的本领:“大夫人这么早就醒了?”
说完,便绕开她,叫来侍卫,换个地方办事。
顾止淮走了也有几日了,自离开楚都开始,几乎杀了一路。小皇帝掷了不少手笔,还派了御前五军一路追踪,颇有想让顾止淮一去不返的势头。
看完了信,江修齐将信拿去烧了,问道:“北城门那边的密道可还安全?”
“自然是安全。”
“嗯。”江修齐转身,“把王敬攸叫来吧。”
王敬攸赶来,江修齐说:“把赵家外的影卫都抽回来吧,今夜从北城密道出城,顾止淮在芮城那边,遇到了点麻烦。”
王敬攸走了,事情紧急,他动作也须得快些。江修齐坐在椅子上,背对帘风,想着影卫出城的路线,该怎么绕,才能绕过城防的守卫。
风打穿堂而过,一阵迷迭香从背后传来,江修齐皱眉,刚想转头,一只水蛇般的细手就环上了他的脖子。
白皙,细腻,腕骨上还环着一只翡绿的手镯。
第74章
芮城外,护城河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
顾止淮的人马在城内,准确地说,是被御前五军堵在了城中。
这是通往江北的最后一站,一路上的山贼流寇没能入了顾止淮的眼,走一路,杀一路,终于是迎来了正主。
跟踪许多日的御前五军,在芮城外扮做商人的模样,趁着顾止淮一行人修歇的空当,混进了城里。
恶战一夜,双方都损失不少,御前五军被逼出了芮城,顾止淮也被隔在城内。他在交战中受了伤,手臂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御前五军知道城内物资有限,一边拖着他,一边通知朝中来救兵。
夜半时分,一只飞鸟掠过墙头,顾止淮正坐在屋内换药,屋外就传来了动静。
“去看看。”他吩咐道。
江修齐的信传了过来,他说,影卫已经出了城,让顾止淮再坚持一天。
一天?
他笑笑,准备等着另一封信过来。
不多时,又一封信传了进来。
他拿来看,眉间蹙起了深意,江修齐在楚都的确是老实,没做些出格的事,不过……
半夜陪宋寒枝喝酒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宋寒枝是不爱喝酒的。
顾止淮烧了信,道:“那就吩咐下去,修整一天。”
换完了药,屋内的人走尽,顾止淮靠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符。修长的五指反复把玩着,令符在灯下闪烁着幽然的光。
江北苦寒,养出来的二十万兵马,于他而言够了。
男人一路跋涉,苦战周旋,玄色的盔甲卸下,便显出了越发瘦削的身形。
快了,江北就要到了。
——
“大夫人?”
江修齐身形一滞,他认得这镯子,还未转头,另一只手也绕了上来,伸进他的衣襟。
滑腻的纤指蹭上江修齐的胸膛,指尖凉意,引得他绷紧了身子。
赵攸宁贴上他的耳边,“看你的反应,你还没碰过女人吧。”
女人笑着,手伸得愈发往下,“你喜欢宋寒枝,却又得不到她,想必很不是滋味?”
“可我知道,顾止淮碰过她,还不止一次。”
赵攸宁靠近了身子,吐字的气息有意无意掠过他的耳边。
短暂一晌,江修齐回过神来,原本紧绷绷的身子也松了下去。他挑眉,嘴角勾起笑,转头就把赵攸宁的手拉住,拦腰抱下她。
“大夫人想试一试吗?”
赵攸宁一声惊呼,江修齐冷笑,把她扔在地上,身子便压了上去。
男人挑起她下巴,“大夫人这么着急,是在为自己找后路?”
“要不要一劳永逸,孩子也不要了,我们试一试,嗯?”
赵攸宁也没有料到,江修齐竟是这样的反应,脸色顿时变了。她很是明白,要是把肚子里的孩子作没了,顾止淮绝对会杀了她。
“大夫人怕了,怕孩子没了,顾止淮会杀了你对吧?”
江修齐俯下身去,手抵上她的咽喉,凑到耳畔:“我也觉得,要是孩子没了,大夫人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人笑着,“而且,我的确没有碰过女人,大夫人要是再这样主动送上门来,我会考虑收下的。”
赵攸宁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下去。
江修齐冷哼一声,离开她的身子,将她一把拉起来,“大夫人操劳过度,说了许多胡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赵攸宁呆呆地立着,许久后才抬头,她看向江修齐,眼神有些混沌。
她说:“总有一天,你和顾止淮,都会后悔的。”
她失去了顾止南,除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无所有,想要得到顾止淮的垂青,也只是个笑话。
没有了顾止淮当靠山,她甚至一度失去理智,想去勾引江修齐,却也只惹了一身腥,得不偿失。
这世上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没有人愿意真正帮她,她能有一条命,全靠肚子里的孩子。
凭什么,她赵攸宁要活到这种地步?
总会有那么一天,她会把所有人欠她的,都一一讨回来。
江修齐眼底晦暗不明,看着赵攸宁走远,想了想,提笔又写了一封信,给顾止淮捎去。
在他看来,赵攸宁离疯,已经不远了。
他想问问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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