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蔺露出抹嘲讽的笑:“我们当初还是找错了人了,留他老婆孩子在这边砝码太小,老婆可以另找,孩子也能另生,死了的洪峰给他的钱应该不少,诱惑足够大,他不心动都难。”
于是民叹了口气:“当初是他主动请缨要出境当这个情报员,这才几年功夫就这样了,真是人心易变啊。”
“他当场就死了,没必要追究他的家人,团长你往上汇报的时候能不能给说说情。”
于是民叹了口气,点头道:“现在这形势我看难,我尽量吧,行了不说他了。你这次虽然受了重伤,但也拉那洪氏兄弟垫了背,不算亏。那俩战士的抚恤老郑会尽快安排下去,放心我手底下出来的兵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父母家人一定都给安顿好。”
“嗯。”廖蔺低头应道,眼里还是带出点颓丧:“还是我不够谨慎,本来他们不该牺牲的。”
于是民皱眉,“怎么是你的问题?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本身就不熟悉情况,何况你们才三个人,你是聪明过人,但再聪明也双拳难敌四腿,你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看着自己的爱将心里还忍不住后怕,“你要是真折在这次任务上,你爷爷得杀过来把我给生吞了。”
廖蔺微微笑道:“我命大有贵人相助。”说完看着于是民笑,眼神别有内容。
于是民摇头面露无奈,“每次你这小子这么看我,准没好事,说吧,要求我干什么?”
“是那个救我的姑娘……”
……
薛妙在宿舍里洗好澡,吃了点樊志带过来的东西,又躺床上继续睡,足足睡了大半天,醒来后浑身舒坦,年轻就是好,觉睡够后这些天折腾失去的体力又补了回来。
刚换回自己晒干净的衣服,樊志就来敲门了,扑克脸小樊没说去哪,只带着她往部队大院深处去,薛妙边走边打量身边的景致,他们农垦系统虽然也是半军事化管理,但跟这里一比,那个半还得再打个对折。
一路走来虽然没路过真正的训练场,没见着几个兵,但光是这种氛围就透着一股铮铮男儿气,让人走路忍不住腰杆挺得更直,怪不得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一个做军人的梦。
樊志把她带到位于部队大院中部东侧的一排平房处,闻到里面的药水味,不用猜肯定是医务室。
以为他带自己来看廖蔺,结果樊志敲开的一扇门,门后坐着一个和蔼的中年医生,薛妙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给自己作心里咨询的医生。
医生大姐说话声音柔和:“你好,我姓胡,叫我胡大姐或者胡医生都行。你的情况廖营长都跟我说了,这样吧,把你心里的感受先跟我讲一讲。”
她没什么感受,睡了两觉,香得很,连梦都没做。薛妙实话实说:“胡大姐,当时经历的那场面,又是血又是子弹的确实挺吓人,可我天生神经粗,这会你让我怕我都怕不起来,快忘了都。”
胡大姐摇头:“有时候你觉得你忘了,其实是一种潜意识命令自己不要想,这样吧,我给你做几个测试,再下结论。”
薛妙态度很积极地配合,测试完,胡大姐笑着摇头,“你这小姑娘真是不一般,神经跟外面的楠木一般粗,我们有些战士的心里承受力都没你好。”
“对我来说,睡一觉比什么都管用,不管用就再睡一觉。”薛妙的玩笑话把胡大姐给逗乐了。薛妙有些好奇,问胡大姐,“您是专门给战士做咨询的吧?我真没想到部队还会配您这个岗位。”
胡大姐很坦诚,对薛妙解释道:“我们国家已经和平很多年,除了正在援越抗美的战士跟部分边疆地区的守兵,很少有官兵会接触真正的实战。新兵中好多都是建国后出生的,都没经受过战争洗礼,遇到极端情况就很难在心理上有所准备。咱们这个独立团因为地理特殊,戍边任务重又危险,遇到实战的情况也多,经常会有人员的伤亡,有些战士第一次击毙罪犯后心里上过不去那道坎,严重的时候都没办法继续出任务。所以廖营长请示了上级,让我过来给战士做心里疏导。
我是真心感谢他,我原先在燕京协和医院当精神科医生,运动来了受到波及,我丈夫也是大夫,最先被下放去了农场,本来下一个就要轮到我,廖营长及时把我调到这里,也算是帮我逃过一劫。”
薛妙点头,廖蔺这人别的不说,脑袋绝对够用,连实战部队早期的心理干预都能想到,再看他练出的兵的状态,现在特种部队还没组建,他的这些思路已经有了特种部队的雏形。
不好耽误胡大姐工作,薛妙提出要走,结果胡大姐不放她,带她去了隔壁屋子,那屋子也有个和蔼的中年女医生,给她做了个身体检查,还问她被绑架时有没有受到特殊对待,见她摇头倒没要求她脱衣服检查,最后拿笔刷刷给开了个证明,上面扣了个严实的红章。
为什么要来这一出呢?薛妙很快想明白了。她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哪怕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都会有流言传出,何况现在还是更加保守的七十年代,被绑架等于名声受损,廖蔺想通过一份医生证明给她清除流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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