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找文心洁的父母问一问。夫妻分手不是小事。她长时间住在父母家,父母和家人不会不知她的心思。还有,我现在特别想念儿子宁宁。
岳父家坐落在城区西南部,距我住的觅仙园小区六七站公交车的路程。出了小区门,在马路边站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出租车,只好走过一个街口,前往新建的商城e街区。那里打车应该容易一些。来到e街区入口,肚子再次咕咕叫起来,于是走进一家名为东方小厨的餐店,叫了一碗台北担担面。
对面桌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一边吃一边不住地向我这边瞧。我不解其意,小心地将面条一绺一绺地送进口里。女人霍地站起来,眉毛直竖,向我冲过来,越过我的桌子,向餐厅取餐口冲去。很快,她一手拉着一个男孩儿,一手端着一碟小菜,急火火地转回来。到了桌前,女人将孩子掼在椅子上,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口里不停地数落着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她让男孩子去取免费小菜,男孩儿在取菜口迟疑良久,没敢动手。
男孩儿大约六七岁的样子,被妈妈数落得满脸愧悔,端起粥碗喝了一口,身子移向妈妈,将脸贴在她的身上,希望与妈妈和解。可是,女人用力推开他,手指戳着他,口里不依不饶。男孩儿抓住妈妈手指,请她不要再戳自己,同时身子仍然向妈妈身边靠。女人没有被儿子的行为感动,反而更加愤怒,用力甩开他的手,并再次将他推向一边。男孩儿脸上讪讪的,只好端起碗来喝粥。
女人拉着孩子离开了。这个时段,她应该是带孩子前去参加什么培训班。
可是,作为母亲,这个女人实在太年轻了,不懂得理解和包容孩子,不懂得维护孩子的自尊,更不懂得当孩子知道错了的时候,必须无条件地敞开怀抱接纳他。
由此,我想到儿子佳宁,突然被一阵悲伤情绪控制住,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把儿子接回来。即使文心洁最终不能回心转意,我还有儿子。我要与儿子相依为命,将他养育成人。我不会在他面前说他有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是,我会用行动去证明,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好父亲。我要让他的生活不会因为我们夫妻关系变化而受到影响,不让他的生活发生变化。
带着这样的坚定想法,我乘车前往岳父母家。
出租车驶入文家所在旧租界区。路两边生长着高大的梧桐树,在树木的掩映下,则是一座座风格别致的西式洋楼。文家的居所名叫紫藤花园,一座三层洋楼,石砌的外墙,爬满了紫藤,清幽而雅致。楼内共有六间卧室,四个卫生间,还有一些配属建筑散落在庭院之内。这么大的房子,目前只有文心洁的父母和她已婚的妹妹文小洁夫妇居住。
我站在文家金色的铁门外按响门铃。等了2分钟,院门自动打开。院内种了很多花儿,一个紫藤架围起的通道,直接通到主楼门前。文心洁的父亲文有恒从房里出来,看到我,脸上露出温厚的笑容。老人头发花白,身穿棕色短衫短裤,宽松肥大,衬出其硬朗清癯的身材。
“爸。”我喊了一声,竟然有些哽咽。
“梦周来了?进来,进来。”他拉住我的手,“今天家里只有我和宁宁,别人都出去了。”
在文家,岳父是我唯一的同盟军,也是我眼中唯一不沾铜臭味的文化人。他的大部分人生都是在讲台上度过的,生活中只有两样嗜好,一是吸烟,二是微刻。现在年长了,眼神不好,刻不了了;三年前大病一场之后,烟也不得不戒了。
宁宁出生后,老人的主要精力便放在外孙身上。从上托幼班便负责接送;暑假过后,宁宁要上小学,他又将每天接送的任务揽在身上。
“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正好,朋友送来一篓子海蟹,让董妈拿来你吃。”老人善解人意地说,“我们都吃过了,宁宁在屋子里玩‘爱派’。你来了正好让他歇一歇。心洁也说,长时间看‘爱派’会灼伤眼睛。我看不光伤眼睛,还会伤脑子。”
我感激地点头说好,同时告诉老人我已经吃过饭了。
保姆董妈端着两碗绿豆汤过来,将一碗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那一碗给宁宁。梦周,你给宁宁端过去吧。”岳父吩咐道。
我们向一楼东侧的卧房走去。房门半开着,儿子宁宁伏在床上,双手支着头对着床头前的ipad小小的屏幕,看得聚精会神,对我们进来,没有任何反应。
“宁宁,爸爸来了。”岳父说。
“绿豆汤来喽,喝一点儿。”我疼爱地说。
宁宁在床上侧过身,看了我一眼,表情陌生而疏远,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脸转向了外祖父,嘟起了嘴巴。“爷爷,让我再玩一会儿!”
文有恒夫妇没有儿子,因为稀罕男孩儿,所以,宁宁学会说话之后,便让宁宁喊他们爷爷和奶奶。
“行,先把绿豆汤喝了,跟爸爸说会儿话,然后再看10分钟,好吗?今天去学游泳了,有点累了,明天还要去上学……”文有恒耐心地笑笑,转过脸对我说:“对了,宁宁游泳游得可捧了,已经能一口气游过半个游泳池了。”
“哦,太厉害了!哪天爸爸带你去月亮山游泳,那里的水清浮力大,游泳特别省劲儿。”我有些讨好地随口说道。月亮山是c市境内的一座山水公园,在城市西北方向150公里处。
听了我们的夸奖,宁宁脸上露出笑意,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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