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中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其中一个是赵仙平,他先打来电话,我没有接,于是又发来短信。短信上写道:“唐总,我已到周南家。参加送路仪式的人不多。仪式拟于23:30开始。周家的人问您什么时间到?”
我才想起,周南前天在医院去世,明天一早送殡仪馆火化,按照习俗,今晚其亲朋好友要到其家中为其“送路”。此前,我与赵仙平商量一起过去。因为事情太多,我竟完全忘掉了。
我立即回信说马上赶过去,好在路程不远,估计可以按时赶到。我跳进一辆出租车,夜晚道路清静,出租猛进,终于在23:25赶到周南居住的小区居仙园。走进小区后很快找到周家搭的临时灵棚,棚内棚外聚集着前来参加送路的人,赵仙平正站在棚外等我。
随赵仙平走进楼门。发生事故的那部电梯仍被停运,此时,电梯门紧闭,金属门板被灯光照得有些走色,透着某种不祥和诡异。我们小心地走进另一部电梯,平安到达20楼。走进周家,屋内装修很时尚,纯木家具、真皮沙发、枝形吊灯颇有品位,价格不菲,心里有点意外。
客厅正面布置了一个简易灵台,当中挂着周南生前的照片,画面不特别清晰,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忧郁。周南的表哥示意我向死者行礼。
我躬身对着遗像鞠躬行礼。周南的儿子,估计只有四五岁,还不如宁宁大,披着肥大的孝服,显得身体更加瘦小,在表叔的指点下,蹲在一旁磕头还礼。礼毕,我上前拉起了他,痛惜地揽入怀里。周南妻子见状,表情木然,泪水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看看人已到齐,周南的表哥宣布送路仪式开始,死者的亲属开始聚集到客厅灵台前。我和赵仙平则退了出来。
赵仙平告诉我,周家的人说,今天上午杨巾颍来了,放下2000元钱。我听了,不由得“哦”了一声。想了想,可能当初她来印社时经常坐周南的车出去,对他的突然死亡也挺痛心的吧。
夜色之中,送路的队伍向小区门口行进。几个年轻人抬着花篮、纸糊的牛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之后是孝子、亲戚,一部便携式音箱播放着佛乐。
我和赵仙平走在队伍的末尾,赵仙平告诉我,周南这套住房是去年贷款买的,父母原来答应代交首付。可是父母后来变卦了。周南自己设法搞到了首付款。妻子从此对公婆不大尊敬。事发当晚,说好带孩子去探望爷爷,妻子因下雨不想去,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周南认为妻子故意冷落老人。
赵仙平说,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下雨,摔下楼底的可能就不是周南而是他的独生子。因为每次坐电梯,都是儿子第一个冲入电梯,其妻子则紧随其后。
夜风变凉,吹得我后背一阵发寒。想起刑警秦天皓,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从那次见面的过程来看,对于这起事故的起因,他肯定已经排除了机械故障的可能。如果真的是一起预谋杀人案,凶手也忒狠毒了些,竟令无辜的孩子险遭噩运。
“警方请家属提供周南近两年与人交往的经过,有没有有与其交恶之人,即使是事祸事故也要说出来。”赵仙平补充说。
同样的问题,那天刑警秦天皓确实也问过我。
送路队伍出了小区,前行了200米,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纸牛、纸马和花篮等放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被点燃,在冥冥的夜色中,火焰冲上天空,搅动起附近的气流,局地陡然卷起一阵强风,火借风势,越烧越烈。众人围在四周,静立无语。我凝视着火焰,仿佛看到周南的灵魂化作一股轻烟,借着炽热的火焰飞向九天云外,从此不再归来。
离开周家小区,与赵仙平分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1点。步行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里还是周南死亡的疑问。这样闻所未闻的事故让周南碰到,本来就够令人吃惊的,听说那晚他的儿子险些丧生,我的心似乎更加难以平静。
周南之死,与我的遭遇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这么巧,周南家和我家几乎同时发生这样重大的意外?而且,事发当天晚上,我梦到自己乘坐电梯出了事故,竟与他的遭遇有些相似。难道我预见到他的不幸结局了吗?
我对秦天皓说的是实情,周南是印社的一名普通司机,与我没有什么私人来往。如果他的死亡与我的遭遇有某种神秘关联的话,交集点究竟在哪里呢?想起赵仙平说的因为买房子他的妻子与其父母发生矛盾,他自己设法筹到了首付款。印社生意一直不景气,周南每月的收入不多,不知他从哪里一下子筹到那笔钱。至少也得20万吧。他好像也没有向印社借钱。
浑身包了一层汗碱儿,我又累又乏。回到家,在浴室冲着淋浴,脑子则像翻腾的江水,不住地搅动这些怪事。猛然间,灵光一现,前年秋天发生的一件事情钻进脑海,一瞬间,整个人仿佛突然失重下沉,如同困在失控的电梯里一样,心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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