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原一边走着一边侧过头打量岑可宣,见她嘴角仍然留有血迹,脸色愈发苍白,毒虽然解了,胸口的伤恐怕不轻,并且,似乎情绪很差。他想起方才听见的话,暗自分析起来,听雪夕和风浅的谈话时,能明确知道花瑶是为白莫寅办事的人,并且好似颇为偏爱她,然则在这不知名的两个小角色嘴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很明显,这二人对四大杀手和白莫寅很是熟悉却并无敬意,霍轻原甚至可以直接从这两人的对话里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那就是他们所在的组织显然常跟白莫寅此人打交道,却又并非从属关系。
这是个非常有用的信息,这一趟,倒不算白来。
自兵器室出去后又是一段石道,好在并不太长,不过数十步,已然到了尽头,前方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岑可宣同霍轻原亦同时停下,隐住了身形。却没料到,这两人竟是遇上了方才他们谈到的柳真。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啊,领头的叫我们去门口一趟。”
“门口?”柳真顿了一会儿,道:“正好,你们帮我把这东西带给他。”他说着,递了一件东西给其中一人,就转身走了。
岑可宣心下好奇,伸头去看了一会儿,虽只瞧见个背影,但见那柳真身材匀称,虽带点戾气,却是比方才讨论他的两人气质好了不止一大截。待柳真离去,那两个家伙又免不了一阵贬低,岑可宣和霍轻原两人相视而笑,不言而喻。紧跟着他们一路转过许多弯道,终于到了一道石阶下面,两人藏在不远处,小心地观察,前方两人已经拾级而上。
“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出口。”岑可宣问道,却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发现霍轻原正回头巡视四周,不知在想什么,岑可宣忽然闪过一丝不安: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进来?又是什么来头?她盯着他的侧脸,想开口质问,却最终是没有问出口来,在一无所知又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莫不是装傻充愣最好?
深吸一口气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霍轻原蓦然回神,岑可宣指了指前方:“他们已经上去了,我们也跟上去吧。”霍轻原点头,两人正打算行动,岂料在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声连同几声闷响后,石阶上方突然就没了声音,寂静万分。
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了不妙的神色,急急冲了上去,岑可宣更是在疾行时抽出了身上的匕首,紧了紧手心以防万一。而霍轻原却是毫无顾虑的空手而上,身如轻燕,不知是未曾带上武器还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
亦或者……他认定不会有危险?
想起他之前提及自己轻功了得,这类轻巧型功夫的人物,或许以暗器见长也不一定。脑中飞快地闪过种种思绪,暗自留意揣测这个同行者,脚步已经同时踏上了阶梯。
原本以为阶梯之上会出现另一个房间的岑可宣,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愣住了。
阶梯之上哪是房间,却是一座破败的寺庙,视野所及的地面上,凡是沾了点湿土的地方,都长出了尺来深的杂草。身边两块分开的对接石板,正是岑可宣所在的位置搬开的,这个出口位于寺庙一个不起眼的靠窗角落,大片大片的蜘蛛网在头顶上摇摇欲坠。
方才的两人不知为何已经躺倒在地,霍轻原上前探了探,道:“被人打晕了。”他说着,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朝门口走了去。岑可宣恍过神来,立马环顾左右,才惊觉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那么究竟是谁打晕他们的,谁能跑得这么快?会是之前的黑衣女子吗,亦或是那个打伤自己的男人?
她低头沉吟,越发觉得不太对劲。莲衣既然知道槿月房间的秘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房间下面大有文章,为何她却要告诉自己,让自己来瞧瞧?难道她心知此中乾坤,是有心要害我?之前卓沁儿和何梁两人的死,她表现得毫不在意,可是却特意跟想要调查此事的自己走得如此近,这又是欲意何为?难不成是怕我查出什么端倪,想要借着别人的手杀我灭口?
槿月有故事不假,不过,这个莲衣,恐怕跟之前的人命案子脱不了干系。
既是猜测,尚不能妄下定论。此番回去后,定要找她当面对质!心中下了决定,岑可宣这才从石道里跳了出来,却忽听见已经走到门口的霍轻原“啧”了一声,似是遇到什么麻烦事。
“怎么了?”她快步走到门口,霍轻原正好回过头,一副郁闷不已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正好落进她的眼底。她隐约察觉到怪异,困惑地道:“怎么?”霍轻原不动声色地笑道:“没什么。”岑可宣自然不信,狐疑地看他一眼,想要绕过他的身子,他只阻拦了片刻,最后还是妥协般地让开,露出身后齐腿深的草丛。
绿草掩隐下,待看清藏匿之物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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