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的死,让案子陷入了中断。
据邻居说,当晚,他回来时,看见郑妈妈提着一个桶去打井水,没想到刚进屋,进听见井那边噗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了进去。接着,便听见郑妈妈大声喊救命,他忙一边叫人一边跑过去,等到将郑妈妈救上来时,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就像凭直觉不相信王温杀妻一样,萧探骊不相信郑妈妈是自己不小心掉进井里去淹死的。他去井边查探过,井沿足有膝盖高,郑妈妈又矮又胖,一不小心一头栽进井里去的概率是很小的——况且她每天都来打水,打了成千上万桶水,只有木桶不小心掉进去过,人却从来没有。
但线索的中断让萧探骊感觉比较苦恼。同时他又安慰自己,幕后真正的凶手已经开始一步步从暗处走向明处了,只要再追查下去,就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他找来仵作对郑妈妈的验尸尸格看了,只见上面写着:郑氏,女,五十三岁,寡居,八月十四日晚汲水落井而亡,死因,溺毙。全身无明显伤痕,唯有肩头淤青一块,显系落井时磕碰所致。
落井磕伤?萧探骊心里犯嘀咕了,若真是这样,怎么会只有一块淤青的地方呢?那井他仔细看过,井壁并不光滑,而是由比较粗糙的石块砌成,若是人的身体碰上去,很可能会擦破身体,而不仅仅是淤青。淤青往往是内部筋骨受伤才显示出来,擦伤处则一般是紫色。
那么很有可能,萧探骊想,这并不是落井时磕碰所致,而是被人踢了一脚。推一把绝不会推成淤青,只有踢一脚才会踢到内部筋骨。而可以一抬脚就踢到郑妈妈肩头的人,必定练过功夫,他趁郑妈妈刚好看见他的一刹那,飞起一脚,将她踢入了井中。
想到这,萧探骊又兴奋起来。查探必须继续,他想,有必要再去王温家走一趟。
想到就做,他立刻换下公差服,换上便装,往王温家走去。街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什么人死了,出现了什么破不了的案子而受影响,甚至也没有因为北方宫廷黑暗的政治、北方边界频繁的战乱和北方几个节度使不久即将掀起的一场血雨腥风受影响。
经过徐氏绸缎庄时,忽然一个人跳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萧探骊一看,正是徐容容。“你去干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徐容容嘻嘻一笑,说道,仿佛上次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但萧探骊看见她这笑容,心里就开始发毛了,女人惹不得,他早就知道,因此一看见她这笑容,他就知道她已经有了计划要报复一下自己。
“上次你泼了我一身水,我还没跟你计较。”萧探骊冷冷的说。“谁让你神经病,跑到街上去大嚷大叫,害得人家被我爹又打又骂?”徐容容道。“你爹打你了?”萧探骊奇道。徐容容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这边一个掌印三天都没消退。”萧探骊道,“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去帮你打回来吗?打你爹我虽然愿意,但不能为了你去打。”徐容容怒道,“你胡说什么?你敢去打我爹,我跟你拼命!”萧探骊笑道,“那你想怎样?”徐容容嘻嘻一笑,“我说过了,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你去办案是不是?我也要去。”萧探骊道,“你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徐容容笑道,“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萧探骊摇了摇头。
因为是偷跑出来的,怕被她爹看见又叫回去,徐容容推着萧探骊就走。两人穿过城街,来到靠近城郊的王温家外面。一路上每当萧探骊的目光看过来时,徐容容就嘻嘻地笑,还时不时表示亲密的举动,萧探骊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容容笑道,“我特崇拜你,你信不信?因为那天郭县令升堂我也去看了,你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我看得出来,这案子非你破不了。所以我想跟你一起破案,好不好?”
萧探骊道,“就这么简单?”徐容容嘻嘻笑道,“就这么简单,好不好?”萧探骊道,“我认为不好,但你非要跟着,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我警告你,等会儿我查看现场的时候,你不要说东说西,要不然。。。。。。”徐容容笑道,“要不然怎样?其实我可以帮您推理推理。我从小听了很多天后朝狄阁老破案的故事,懂的不比你少。”萧探骊不耐烦地说,“闭嘴,现在就开始闭嘴,不然,我把你扔到井里去,你信不信?昨天那里刚淹死了一个郑妈妈,你知道的。”徐容容浑身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看着萧探骊凶凶的样子,呆了一呆,觉得他年纪不大,但这个样子倒蛮有魅力。
进了王温家,跟上次来已经大不一样,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基本搬空。因为王温和蒋氏虽然结婚多年,并无子女,现在上无二老,下无小儿,蒋氏已死,王温是死刑犯,他家自然很快就被各种人席卷一空。好在房屋还在,若不是贴着官府的封条,恐怕早已有人不管吉利不吉利,搬进来鸠占鹊巢了。
在里屋,萧探骊望着曾经小宋发现大批徐氏绸缎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问徐容容道,“你还记得每次郑妈妈去买绸缎时的具体情形吗?”徐容容摇了摇头。萧探骊又问道,“那她每次去,有没有其他人跟着,或者在外面等着,或者说过什么没有?”徐容容又摇摇头。萧探骊又问道,“那她每次买了绸缎后,又去了其他店里没有?”徐容容又摇摇头。萧探骊瞪她一眼,说道,“唉,想不到我带了个哑巴来查案。”
<喜欢探骊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