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打开,凉风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她的爸爸和妈妈都被用丝巾牢牢绑住手,固定在后背椅上。她的父亲似乎是和什么人搏斗过而且很明显落了下风,脸上数处擦伤,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嘴角隐约有血丝。她的母亲正被人制服着绑住了手脚按在地板上,即便她拼命挣扎,然而终究抵不过对方的力量被绑了个结实。而塞拉瞪大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那个轻松完结了这一切的人正好直起腰来,和塞拉惊恐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啊哈,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那个拥有着绿色头发,惨白脸庞和银色钢牙,宛如画着浓妆,布满纹身,穿着紫色西服高大又削瘦的男人用一种粘稠滑腻满含疯疯癫癫意味的声音开口了,他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一只可爱无辜的小猫,歪着头,眼睛里闪烁得都是兴奋到疯狂的亮光。
“一个……漏网之鱼?”
塞拉·莫里蒂吓呆了,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而充满恐怖色彩的人物,根本想不起来要跑。直到她躺在地板上一直挣扎的母亲拼了命般呜咽出声,呼唤她的名字,让她离开这里,赶快跑!
可她的目光移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父亲身上,嘴唇轻轻一抖,呆呆地看着平日里那个宽厚而富有耐心的男人仿佛失去呼吸般垂着头一动不动。而那个始作俑者则轻松愉快地站在一旁,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在指尖熟稔灵活地把玩着,冰冷的刀锋触到她父亲的脖子,冷得他一个激灵略略清醒了过来——
“well,well,well~”那个眼睛里闪烁着可怕光芒惨白皮肤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却抵着她父亲的脖子冷酷无情地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小刀几乎陷入他脖子的肉里,他的声音在夜晚中显得愈发诡异柔滑,有种她从未见过的,类似于狂热和阴森,对犯罪充满了极致的欲-望色彩——
“你瞧,本来我只是路过这里,我从那个地方出来,只是想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小小地散个步,找一些老朋友叙叙旧——本来我根本没想这么做……只可惜,我迷路了,唔…的确,哥谭是个大城市不是吗?很多人都容易在里面迷路,特别是没有人来接引你的情况下——我迷路了,不小心从你们的花园穿过,接着不小心看到了这栋漂亮房子里的灯光,不小心听到你呼唤一个名字——”
他咧开嘴,猩红的嘴角如同被血涂满,拉扯到一个近乎噩梦般恐怖的角度,试图惟妙惟肖地学习她父亲的腔调和声音,但他学得一点都不像,声音尖细而且语调夸张——
“珍妮——珍妮——”
这是她母亲的名字。在塞拉的印象里这个名字一直都代表着美好和温暖,然而出现在这个家伙的嘴里,却只有小丑腹语般的阴暗和癫狂。
她的母亲绝望地仰着头看着有气无力的丈夫,浑身恐惧战栗不休。
塞拉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那个家伙满脸狂热,缓慢地在肉里移动小刀,拉出道道血丝,他看上去似乎有一点疑惑不解,歪着头注视着站在楼梯口的女孩,絮絮叨叨,却又十足真诚模样地对她开口说着,“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它会让我想起一些事儿来——你瞧,回忆很危险,而我发现我的过去充满了烦恼和焦虑——那些黑暗冰冷的地方,充满了希望忘却的,消沉而模糊的鬼影……回忆可以变成令人厌恶可憎的小畜生。”
她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讲些什么,她只是惊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想要过去救她的父亲母亲,可她还小,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个人还在继续用嘀嘀咕咕的声音说着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来的事儿了……啊哈~真巧在我出院的第一天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名字。你猜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亲爱的珍妮?”
他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眼睛一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兴奋又不安地建议道,“不如这样吧?……我看你们好像很喜欢待在一块儿?可为什么你们会喜欢这样做呢?难道独自呆着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你瞧,对我而言,一切都是一个笑话——顺便说一句我喜欢笑话……所有人珍视为之奋斗的一切,其实都是一个畸形热错乱的恶作剧,所以……”
他血红的嘴唇笑意愈发深刻了,语调变得更加低沉滑腻,她甚至隐约能够听到他喉咙里那种癫癫狂狂充满了热切的咕咕声,“——所以……你为什么不看看其中搞笑的一面呢?为什么不笑一笑,亲爱的珍妮?”
他这样说着,刀子缓慢却坚定地从脖子上划过,在母亲凄厉绝望的尖叫声中,大股大股浓郁粘稠的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父亲身上的法兰绒睡袍。塞拉亲眼看着父亲浑身抽搐,咽喉里发出嗬嗬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的眼里出现了极其痛苦而狰狞的情绪,可是这种表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眼睛里的光芒就变得黯淡,抽搐停止,唯有血液从利落被剖开的喉咙里不断涌出,低落在地上,积成了浓郁粘稠的一滩。
珍妮尖叫出声,她的眼里有泪水流了出来,在地板上挣扎扭动,试图朝渐渐变凉的身体靠近。可是一双皮鞋挡住了她的路,她缓缓抬起头来——
“噢珍妮,可爱的珍妮,”那个人背对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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