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难得起了个大早,拉开窗帘,外面的花草露出了绿色的新芽。“春天了啊!老婆,春天到啦!”妻子眼睛都没睁开,就附和到“是吗?那不是很好吗,天气都暖和啦。”“今天真是感觉很好啊!不如,我们去旅行吧。”“旅行?去哪里旅行?而且,也没什么假期啊。”“假期去的话,不全都是人嘛,我是想单独和你一起去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旅行了,在旅途中,我们更能看清彼此不是吗?”“好吧好吧,不过得下个星期,这个星期我先把手头的工作提前弄好,然后请假。”“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啊,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憧憬过什么了。”“你高兴就好啦,你们男人啊,就算七八十岁,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是啊,好像男人是不如你们更操心生活上的事,常常无所谓。但是也许这正是女人对于男人来说的作用吧,就像小时候,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的跑出去玩,回来除了挨母亲一顿骂是烦恼以外,还是能安然睡去。”“所以呢?我就该让你出去撒野,回来以后我收拾你的烂摊子?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我也是个独立的人,我并不是依附于你才存在价值啊。你爱我,我爱你。你尊重我,我尊重你。这才是夫妻的意义吧。现在都新时代啦,我比起现在的女人来说,已经算是多么传统的了。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们,女方的强势只差把男方当奴隶使唤了。新闻里不全都是嘛,男的在公共场合对女方下跪道歉。连我自己都会有阴盛阳衰感觉啊,我又不是革命者,要掀起什么男女平等的革命。但现在还不仅仅是男女平等了,是女权至上了。”陈默很讶异的看着妻子说:“噢,现在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给了我很多惊喜啊。不过,这样也挺好,你也在成长。不是说,现在都提倡终身学习了吗?”妻子在对话的时候,大概也清醒了,起床了。穿衣服的时候说:“你我也摸不透呐,所以说我们的婚姻会很长的。”
旅行开始了。在这的气候下,到处都一派春意盎然的生机。“我觉得最可惜的是,本来坐火车是很好的。但是中国火车上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年轻的时候买过站票,我就只能在厕所旁边的走道里睡。而一到午夜,起夜的人特别多,每过一个我就醒一次,疲劳不已。”陈默对妻子说。“你跟我说过很多次啦,但是一想起来你还是会说。不过,你的家乡我还没去过。”“我的家乡啊,跟你的家乡是一样的,不能同外乡人分享。那种独特,那种美丽。”
“这位是王先生。是位作家,我的朋友。”妻子向陈默介绍面前这位头戴着民族花纹头巾,戴着圆形眼睛的男人。“你好。我也曾短暂的从事过和文学相关的工作。”两人握手坐下。“我先出去逛逛,你们聊。”妻子说完走了。“你是写小说的?还是定期给杂志投稿的专栏作家?”“我啊,都有。小说在酝酿或者创作期间,我就靠专栏作家混口饭吃。”“写小说可不容易,写一段,一篇都还好。但是小说需要连续性。”“哈哈,陈先生过奖啦,我也不过是个编故事的人罢了。”“那么,你的灵感来自哪里?”“灵感?大部分是在夜里。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业余的靠灵感,专业的靠逼迫。我是个喜欢自由,讨厌逼迫的人,就算是个业余的作家啦。不过,每次旅行,我都会听很多人的故事,在他们故事的基础上,再加入我的创作。生活,才是永恒的灵感源泉,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奇迹,也在一成不变。”“我对故事也有很多兴趣,很喜欢听故事。”“是吗?我给你讲一个感动我很久的故事吧,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个故事,总之让我难以忘怀。”作家直了直身子,喝了一口热茶。
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小到无人注意,甚至会忘记成千上万的它组成了中国的疆域。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人口不多。但是超生严重,一家最少也是两个孩子。村子里最有权威的三个人,是村长和村委书记,还有一个恶霸。三个人狼狈为奸,轮流压迫村民。村长利用政策的便利,得到了一个大孕妇一样的大肚子。村委书记利用党的便利,得到了一栋海南海景房般的洋房。恶霸利用暴力的便利,得到了一张村民不大认识的牌子的车。
农民。在整个中国四五千年历史上,做出了令世界都惊叹的成绩。用粗糙的双手和黝黑的脸庞,创造了一个个璀璨的文明和一处处伟大的工程。而他们,并不自知自己如何伟大,也不知道国家的强大和自己有多大关系。他们照例卑微的在山沟里,土地上辛勤劳作和卑躬屈膝,仰望那些恍若星辰的伟大人物。他们不知道伟大人物们的口号与行为意义,只是看着灿烂耀眼,就追随了。一种完全出于自然的,淳朴的本能,他们就追随了历史,创造了历史,之后成果与他们无关。就像教化未开的远古先民,对神纯粹的崇拜。
而故事,并不在于农民如何抗争压迫,如何团结有爱。综上所述,是曾经的,也伟大也卑微的中国农民。如今的形势与潮流,形成了另一个样子的中国农民。正如五千年的持续压迫,这个群体除去曾经少有几次震撼历史的反抗,大多数时候都是柔弱的。慢慢的,就积累了一些习惯,称为传统。这些东西的反复作用,终于让脆弱的农民变得扭曲而可怕了。
张志有位妻子,叫刘兰。刘兰的家境不好,母亲在生下自己后,逃走了。父亲身体不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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