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号,按照尹良处长的要求,彦俊带着秦观到各家监狱跑一跑熟悉情况。彦俊知道秦观的父亲秦云江在西南监狱服刑,彦俊于是带着秦观来到了西南监狱。
在温度接近四十度的监狱水泥路上,秦观的父亲秦云江正和一群罪犯戴着脚镣,在民警的看押下修剪花草。
秦观没有告诉监狱领导自己的父亲在这里服刑,因为他绝不会运用职权来改善父亲的待遇。他只想让父亲看一眼自己,让父亲知道,自己现在是检察官了,可以帮他翻案了。他想给父亲一个盼头。
当秦观看到浑身被汗水浸透的秦云江时,眼圈立马就红了。此时的秦云江,早已失去当年儒雅的风采,穿着洗的发白的囚服,脚上一双发黑的凉鞋,小腿和手臂晒的黑中带红,乌黑油亮的面庞满是皱纹。
秦云江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转过头来,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穿着制服的检察官是自己的儿子。
刹那间,秦云江老泪纵横,儿子居然真的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学了十年法律,进了南州检察院。
秦观没有和父亲打招呼,心中却在呼喊,爸,你放心,我会还你清白的。
秦云江心想,儿子终于渡过了人生最难熬的岁月,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自己就是万劫不复也心安了。
秦观和秦云江就这么隔着马路互相注视着。
彦俊感慨地注视着这一切。彦俊甚至有点后悔,如果当时放任秦观偷取那份卷宗的话,也许现在这对父子俩已经在外面团聚了。
彦俊指着秦云江,低声对狱政支队长王光辉说:“王支,看到编号43768那个犯人了吗?那是秦检察官的父亲。岁数这么大了,还得带着脚镣到外面干这么重的活,太不容易了。而且据说他这个案子是个冤案。能照顾一下吗?”
彦俊是专门监督监狱执法的。这一年来,很多罪犯家属,甚至民警找彦俊求情都被彦俊挡了回来,彦俊从来不用自己特殊的地位办私事。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利用检察官身份向人求情。
王光辉是八面玲珑之人,笑道:“我早就琢磨了。秦云江这么大岁数了,而且是有文化的人,应该发挥他的长处。我这样想的,罪犯教学楼里缺一个教员,我明天就把秦云江调过去,让老同志发挥一下余热。”
监狱教学楼是什么地方?有空调,有电脑,有办公室,这里的犯人专门负责写写教案,给其他罪犯上上课,是罪犯里的金领。
彦俊对这样的安排当然满意。
只是他没想到,他好心为秦观办的一件事,却成为了一个不小的祸根。
9月29日晚上,这是为左耀清选拔秘书面试的前一晚,金彪再次来到彦俊的住处。
彦俊带着着金彪来到小花园。
金彪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向彦俊展示他一周来的跟踪成果。
彦俊看着金彪播放的视频,惊讶的合不拢嘴,金彪跟踪的那四个考生,一个星期来几乎没闲着。冬虫夏草、名牌手表、黄金叶、整箱整箱的茅台、购物卡,包在报纸里的现金……纷纷从这四个考生手里流向了不同领导的家里。
而且金彪这些视频的剪接手法非常老练,视频的脉络非常清楚,每个人在什么时候买了什么东西,然后打电话约了哪些人,怎么送出去的,甚至每个领导的表情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彦俊有点怅然若失地说道:“金彪,你不去拍日本爱情动作片真是可惜了。”
金彪得意洋洋地说:“都是我手下七八个小弟跟踪偷拍的,但请了专业人士做了剪辑。怎么样,现在信了吧?这个社会真他妈黑暗啊。”
“他们每个人应该都花了不下三十万吧。”彦俊的心情无比压抑,声音也显得消沉了许多。想想自己那么苦的读书,虽然笔试考了第一,但笔试的分数只占总分的25%。笔试那点优势,在面试中被领导大笔一挥就可以抵消掉。
彦俊觉得好无奈。
金彪说:“面试之后,只要录取的不是你,我他妈立马就把这些视频移交给纪委。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谁都别想好过。”
金彪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跟各路牛鬼蛇神都斗过,下起手来当然不带犹豫的。但彦俊不一样,这些年的学校生活接受了太多了正能量教育,让他一下毁掉四个年轻干部的人生,他的内心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彦俊说:“移交给纪委?不行不行,那可是要坐牢的。人家跟咱没仇没怨的,不能下那么狠的手。”
金彪的眼睛睁得跟牛蛋似的,说道:“没仇没怨?他们玩阴的来挤掉你,这就是仇,这就是怨!咱这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彦俊摇头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只是为了争一个好前程,又不是针对我,这算不上结仇结怨。”
金彪说:“你是学法律的,他们这算不算违法?哪怕咱不争这个秘书,咱们作为良好公民,举报行贿受贿总没错吧?”
彦俊呆呆地不说话。
金彪猛敲彦俊的脑袋,说道:“你搞搞清楚啊,是他们玩的大!你海伦不追了?你辛辛苦苦复习了一星期,就让自己葬送在这些潜规则里了?”
“那也不能害人家坐牢啊。”彦俊还是不同意。
“那还能怎么办?只有一块肉,四头狼已经预约好了,他们自己都不够吃,还有你什么事啊?”
彦俊说:“我确实想得到这个职位,我也可以接受耍点小聪明小手段,但把这视频送到纪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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