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伞有几分飘摇,花瓣吹落枝头带着水滴刮在我身前,我的靴子里也浸了几分水汽。天有点凉,我倒是来了兴趣去那长信宫坐坐。
我侧头看向他,笑道:“母亲的事这一年多来我都听得再详细不过,但是淑妃有请,我倒想听听故事从另一角度如何说起。”
于是踏着青石板路,折行至长信宫。
长信宫不及母亲的椒房殿阔大,却也是三进的院子。两侧的抄手回廊也连着角门跨院,院中疏阔,宫砖两旁种满了樱花。
走过回廊上宫阶到了长信殿,我收了伞,脱了外面的褂子,被人拿去烤干。淑妃也着人支起了炭盆,邀我去烤烤火。
我笑着去了。也没说话,等着邀我前来的淑妃开口。
我打量着她,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外加年纪轻,性子又活络,也难怪能留得住姜王的心。
我铸剑要听风观火,修行要修心养性,若论耐性,还没几人能熬的过我。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淑妃便主动开口,说道:“王姬还真是好耐性。本宫要说你母亲,”淑妃顿了顿,继续道,“王后的事情。你还这么坐得住。”
我不动声色,接口道:“娘娘找我来聊聊母亲,那自然等您先开口。”
风吹进殿堂,带着雨丝与很多鲜红或粉嫩的樱花,散落的花瓣或残缺的花朵滚了满地。
我喜青素雅静,淑妃却喜欢热闹灿烂,院中不栽梨树那种素白花朵的植株,倒是在这蜀地栽了许多樱花,谷雨时节,樱花开得正盛,映得我眼里也有满园繁华。我在心底盘算着,兴许今后闲来无事,也种些樱花树,随着梨花一同开放,暮春季里也多热闹热闹。
我兀自神游,淑妃倒是笑了,在一旁说道:“王姬还在等什么,本宫的话已经说完了。”
我这才抬眼看她,顺口问道:“说完了?”
“是啊。”淑妃在旁边看着我,说道,“本宫找你前来,只想说明一件事,王后……是王姬的母亲。只有此事。”
我的心思从那满园的樱花上撤回,只是愣愣的看着淑妃。说道:“王后是我母亲这事,好似整个王宫都知道。娘娘这消息未免也太慢了些。”
淑妃在手里把玩着羊脂白玉环,说道:“如若本宫只知道王后是你义母,又何必叫王姬来走这一趟。”
外面又起了风,我心里也起了波澜。
照理说,不该有人会疑心我的身世,不该有人会去查我的动向。我隐瞒的很好。
我不动声色,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淑妃忽的将白玉环硌在我脸颊处,哼道:“你还真是沉得住气,王后是你的亲生母亲,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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