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修士,又有妖魔;这个世界越发变得神秘莫测,迫切需要更进一步的认识了解。
此种感觉刺激而引人入胜,亦让陈剑臣不得不打醒起十二分精神来,好生面对,以及,更加深入地思考出路。
必须要提高己身的能力了,光有一副强壮的身躯,仍是不够……但能力从何处寻,学道?而或其它?
好几个念头掠过——
不知不觉间,陈剑臣在沉思中进入了梦乡。
庆云道长的到来远超预期,第二天中午时分,他就出现在景阳村中,陈剑臣见到他,大喜过望,立刻尾随他往外走,一直走到麻子岭上。
庆云道长刻意要躲开众人的眼线,陈剑臣亦然。作为一个读书人,和一个道士出家人走得太近,终究会引人非议。
庆云道长的脸色颇不好看,尤其当拿回铃铛法器时,更像被人砍了一刀般,嘴角都抽了抽,很是心疼:“妖孽敢尔,竟敢毁我法器,该死!”
看得出来,这枚铃铛对于他而言,并非等闲之物。
陈剑臣嘴一撇,这不废话嘛,难道人家山魈会束手待毙?话说回来,还得怪其自信太满,低估了妖孽的实力,几乎让陈剑臣都身陷险地去。不过这些话,只能腹诽,断然不可说出口的。
“昨天我已得知法器受损,故而连夜赶来……”
闻言,陈剑臣心里又确定了几分,铃铛法器肯定和庆云有着某种心神联系,能息息相通,此当为道法之奥妙。
他又拿出那张已被撕破的人皮来。
庆云道长一见,拿过来看,道:“果然是画皮。”
陈剑臣心一跳,假装不懂地问道:“何为画皮?”
庆云捋一捋胡须,问:“公子信不信世间存有妖魔鬼怪?”
“信!”
这不又是废话吗?都活生生在眼前出现了,不信是傻子。
庆云呵呵一笑:“公子可有兴趣听贫道详说一二?”
“当然,求之不得,愿闻其详。”
陈剑臣大喜,他正需要这些非比寻常的见识呢,庆云此言,正中下怀。
“世间万物皆有灵,区别唯开窍否……”
庆云一开口就先抖了个包袱:“……动物开窍后可谓之‘妖’,草木开窍后可谓之‘精’,人死而冤魂不散,阴司脱籍不录,是谓‘鬼’;诸如泥土岩石开窍,那就是‘怪’了……”
陈剑臣竖起耳朵听,越听越心惊:敢情这世间是妖孽丛生,群魔乱舞呀。
“当然,一般妖精鬼怪开窍不易,往往需要极长的时间;一来皆因它们无道法传授,往往只能独自领会感悟;一来它们本身灵智低下顽劣,难以体会天地法则。然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越逢乱世,越多鬼怪……”
说到这,庆云有意无意地扫了陈剑臣一眼。
陈剑臣一愣,眼下国家统治稳定,四海升平,何来乱世之说?莫非道长意有所指,指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这个疑问他并没有突兀地问出来,可能庆云仅是顺口而言。
“世有妖孽,是以有修士,有道法克之。当今天下,道门正统三分,一为天外蜀山;一为世外昆仑山;另一个,就是贫道的出身之地,海外崂山——蜀山修剑;昆仑擅奇门法咒;崂山主符术……当然,三山之外,另有一些修道门派存在,只是声名不显罢了。”
陈剑臣听得茅塞顿开,只觉得眼界一下子就被扩展开来,飞天入海,逍遥天地,连忙正容施礼道:“原来道长出身崂山仙门,小子好生敬仰。”
庆云呵呵一笑,一摆手:“贫道不过是崂山一外院记名弟子罢了,方入门槛……我等修道,只为逍遥长生,但此路何其漫也,有开窍——阴神——金丹——元婴——法相——人仙六大劫关境界,如今贫道仅为阴神修为而已。”
他娓娓道来,有心把道法之事说与陈剑臣知道,乃是特意要在陈剑臣心坎处植下一粒种子。其实妖精鬼怪同样为修道,只是倍加艰难,难有大成之期。在庆云心目中,它们却属于“异类”般存在,不得承认。
陈剑臣果然听得津津有味,受益良多。
“道法传承,不传六耳,不经笔墨,只凭意念点化。故而所谓口诀,所谓秘籍,尽是皮毛,不得精髓……”
原来如此,陈剑臣豁然明白,怪不得世间口诀秘籍多矣,而得道者万中无一,却是另有奥妙窍门;换句话说,没有师傅点化入门,就算有口诀有秘籍,也不过盲人摸象,不得其门而入。
修道,大不易。如此看来,这世上真正的修道者数量绝不会多。
看说得差不多了,庆云适时而止,指着手里的画皮道:“此物亦属法器范畴,用人皮炼制而成,妖孽披之,可化为人形,借此颠倒众生。嘿嘿,世人多愚,明明妖也,而以为美,可叹可悲!而妖孽借此画皮,就可迷惑男人与之交合,吸取精阳,壮大修为。”
陈剑臣点头称是,略一沉吟,刚想开口,表白一点小心思,那边庆云却似乎早有预料般先说了:“公子具慧根,明大义,有肝胆,人中之龙也;然书生意气颇重,心神多羁绊,暂时却不适合修道……”
被他一下子堵了话头,陈剑臣便有几分怏怏。
庆云看在眼里,自不点破——和陈剑臣说这么多,已算是一种点拨;一来以庆云的修为,根本无法行点化之事;二来修道者一入道门,即脱红尘。什么天下兴亡,什么百姓疾苦,几乎都是不管的。这要管,那要管,那就不是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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