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在家中等他,看他面色惨白,不由严厉道:“我不是叫你多穿一点吗?”
虞乔摇摇头,不想多说,径直回了房,阿昭跟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没什么。”虞乔拿被子蒙住头:“我要睡了。”
阿昭一个人站在外室,眉头深深皱起。
这一睡就真的睡出了病来。
少年的身体其实是很敏感的,气温一降,衣服一少,常人毫无觉察的小小环境改变在他这里就成了天大的事,第二天阿昭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面色潮红,不自然地发热。
也算不上是多大的病,但整个虞府都兵荒马乱,大夫来诊治之后开了药,要他在床上静养几天。
虞乔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他打小身体娇贵,最讨厌生病,受一点儿疼都难受的很。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要逼他喝药。
一只修长的手把盛着苦涩黑色药汁的瓷碗递到他面前:“喝掉。”
“不。”
“快喝掉。”男人的耐心出奇的好:“不然好不了。”
虞乔装作没听见:我不我不我就不!
他耳畔传来了低沉的笑声,阿昭眼中带着笑意道:“怎么和个孩子似的,这么怕苦?”
虞乔:
你懂什么!?凡人!怕苦怎么了???要你管?我辛辛苦苦活到这么大就是为了吃苦的吗?我不!
他用被子蒙住脸,坚决不喝。
“喝掉,不然我就喂你了。”阿昭轻轻松松地掀掉被子,把裹成蚕宝宝的小少年拎出来:“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当是对你的奖励了。”
“”虞乔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苦的他特么的想杀人。
“乖。”男人心情很好地拍了拍他的头:“睡吧,我守着你。”
虞乔顿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他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闭眼躺了。
如果仔细地观察,会发现他的耳根红的要命,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说这句话的阿昭,太有魅力了。
在虞乔小时候,他但凡生病,都很少有人守在床头,虞长笙朝政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精力,吴音以前有过,后来他大了,次数也少了。
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虞乔是希望有人陪的。
想要有人看着他,关心着他,守护着他入睡。他享受着被人关爱的感觉,却又为这样的自己不好意思。
非常新奇的体验。
在他人,甚至包括白少谦面前,虞乔都不愿意,也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不能把自己脆弱的样子展示在别人面前。生病,受伤,一切的负面状态都不可以。因为那意味着你变弱了,有人可以趁机撕咬你的脖颈,至你于死地。
说来也奇怪,虞乔在虞长笙面前都表现的极为笃定,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在阿昭这个没有相处多久的人面前,他却下意识的放松,不介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越是意识到这一点,明面上就表现的越冷淡,用来掩饰自己的羞涩和不自在。
他并不擅长面对这种局面。
在入睡之前,虞乔睁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对方平静地坐在他旁边,看到他睁眼,还对他笑了一笑。
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温差变化造成的小小风寒,好好修养就好的很快。虞乔不再咳嗽之后,阿昭也实现了他的承诺。
他带虞乔去了一处桃花林。
桃花在徐州并不常见,这种成片的桃林更是稀少,起码虞乔从未见过这处地方。桃林藏在山脉之中,要从崎岖水道进入,随后步行百里,才能看到一抹淡粉,在看到它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值得的。
这种美景足以让人忘记旅途的辛苦。
阿昭摘下一株桃花,花瓣层层叠叠,淡浓得宜。他将花朵别在虞乔的耳侧,心满意足地道:“真是人比花娇。”
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太放肆了。不说逾越了主仆之间,就是寻常友人也不该如此。虞乔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想要说这种行为太暧昧,可他对上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又气急败坏地别过头去,觉得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是他一个人瞎想。
好气啊。
但是,如果不是你想错了,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呢?
那我
那我
少年的手指忽然握紧,指尖被捏的发白,耳根带上了淡淡的红色。阿昭凝神望去,只觉目眩神迷,人面桃花相映红,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
他的心忽然就软下来,要是在几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一个世家子,情感炙热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他大概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吧。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浴血修罗,哪里懂什么是柔情,什么是珍惜。可当他见到虞乔,就忽然被这种脆弱至极的美丽所吸引住,心醉神迷,一往情深,觉得不会有人比他更好,更合适了。就该是这个人,就非要是他不可。
虽然对方还是个孩子,但阿昭可以等他长大。
他素来没什么耐性,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个人破例,觉得只要是他,只要他喜欢他
阿昭定了定神,忽然道:“我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
虞乔望着他,心如擂鼓。
男人少见的露出了几分踌躇,他从腰间取下一块佩玉,递到少年面前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带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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