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衡闷声一笑,道:“此茶名为黄金桂,是我家乡的特产。”
李然举杯啜了一口,颇有些疑惑地问:“黄金桂?”
辕衡含笑一点头,道:“仔细瞧瞧它的色泽。”
李然将杯子凑到烛火下一瞧,略有些惊讶地抬头朝对方望了过去,辕衡迎向他的视线,问道:“可像黄金?”
“确实很像。”语毕,又凑到鼻端嗅了嗅,叹道,“好像还有桂花的香味。看来辕兄的生意做得不小。”
“何以见得?”
对方略一挑眉,英气逼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别样表情,李然以手支额靠在椅上,指了指手边的茶水,道:“我在凤……凰楼呆了这么久,也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你既然好这一口,必定不会亏待自己,看来我今晚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此话一说,对方眼中就见了笑意,李然心头放松,五指叩桌闲玩起来,辕衡盯着他瞧了片刻,状似不经意地问:“李兄何故流落到此?”
李然想了想,道:“我这次出门办货,不巧在半路遇上劫匪,钱全被抢,一时间走投无路,想找找有没有去罗城的商队,也好搭个顺风车。”
辕衡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瞧李兄的模样,可是二十出头了?”
“二十八,你呢?”
“我比你虚长一岁。”
李然微微一愣,探身过去盯着对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通,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你没骗我?”
辕衡一脸悠然地啜了口茶,抿唇盯着他不再言语,李然既惊又奇地盯着他瞧了又瞧,说了句很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还以为你顶多二十五六,保养得不错。”
辕衡失笑,沉默片刻,终是问道:“李兄在凤凰楼都做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跑跑腿打打杂,我们楼里人多,每天的吃穿花销都很大。”
这话说得似模似样,辕衡似乎也没有怀疑,颔一颔首,道:“贵楼的名号,我亦有所耳闻。”
他方说完,李然便一脸暧昧地朝他挑了挑眉,问道:“只是耳闻?辕兄没去见识过?”
辕衡轻咳一声,迎向他的视线,道:“去过几次,的确非同凡响。”
话方说完,李然就抚掌大笑开了。
他二人聊得兴起,渐渐已是月上中天之时,李然累得慌,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道:“熬不住,我先睡了。”
“也好,我也正觉得困。”
待对方上床躺下,辕衡才吹熄了烛火跟着上了床,如此香甜一觉,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翌日一早,有阵阵饭香飘来。
彼时李然还没大醒,缩在被子里不愿意起身,冷不防听见一声沉笑,他一个惊蛰醒过神来,四下扫了一圈,见昨晚那让床之人正执木箸坐在桌沿用膳,桌上摆着一碟子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外加一大碗皮蛋瘦肉粥,浓香四溢,看着十分惹人食欲。
美食诱惑下,肚子不争气地一阵雷鸣,那人轻声一笑,道:“醒了?梳洗了过来用膳。”
李然讪讪一笑,颇有些尴尬地说:“谢了,回到罗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梳洗后用了膳,他正盘算着该怎么离开此地,却听辕衡说:“我正好去罗城办货,若不嫌弃,李兄可与我们同行。”
“啊?”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么?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那人淡然一笑,似在等待他的回复,李然见他神色坦然,想了想,道,“那就是打扰了。”
“出门在外时有不便,无须客气。”
李然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原定了今日走,但事有意外,得再待上两三日,你可介意?”
“哦,不介意,不介意。”
辕衡哑然一笑,道:“如此就好。”
正说着,他那两个随从在门外敲门:“爷,属下与师爷都已准备妥当。”
“进来。”
话方说完,那二人便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正与他们老爷同桌而坐的李然,洐闫脸色一愣,却听那儒生说:“原来小兄弟还在。”
他说这话时,视线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辕衡,辕衡敛神正色道:“李逸往后几日会与我们同行。”
洐闫恭敬地应了声是,纵使不快亦不敢反对,那儒生则深笑着点了点头,辕衡指了指他二人,道,“他二人是文师爷、洐闫。”
他一面介绍,李然一一跟他二人打了招呼,道了声师爷和洐兄。
文师爷温笑着捋了捋长须,道:“既然一同赶路,李公子就不必拘礼了。”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主,李然讪笑着道了声客气,暗忖还是少跟此人打交道的好,倒是那洐闫看起来没什么心眼。
如此一想,他便冲对方露了个灿笑,不料那大个子竟尴尬地低了头,神色间大有避忌之色。
“待会儿我要出门办事,你可要同行?”
辕衡真是客气,李然下意识就摇头拒绝,道:“不用,我留在这儿就行。”
他如此说来,对方也不介意,只但笑不语地点了点头,倒是那文师爷望着他的眼神颇有些兴味。
三人很快便出门去了,李然窝在房内也不敢乱走动,好在辕衡想得周到,膳食都会照点送进屋来。
李然乘店小二送饭的时机,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有空余的上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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