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点紧张:“这是什么地方?”
黑暗中,叶崇义伸手搂住了他一条手臂:“你不是胆大包天么?有胆子就不要问!看看我会不会真的把你杀了吃肉!”
陆雪征没言语,摸索着在叶崇义那大腿根处掐了一把。叶崇义年轻,皮肤紧绷,tuō_guāng之后更是白亮亮的像一条大银鱼。陆雪征承认叶崇义的一切好处,同时不大清楚对方为什么对自己念念不忘。
这时,汽车在一处黑黢黢的宅院门前停下了。有人握着手电筒跑出来迎接,车门从外面被打开来,叶崇义拉着陆雪征跳下了车。陆雪征环顾四周,没看出什么门道,不过一眼之间瞧清楚了来路与去路,顺势又扫视了宅院的高墙——墙头挺平整干净,是个能落脚的地方,虽然是高,但是如果没人在后方拉扯的话,他也满能够快速翻越逃跑。
走入院门后,他见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仍旧是有人拿着手电筒在四处乱晃;看那姿势与衣着,大概是看家护院的打手一流;不过没有太高壮的练家子,想必身手也是一般。
这时,前方的房门开了,放出了明亮的电灯光。叶崇义轻车熟路的带他往里走,陆雪征在经过时用手轻轻一叩门板——是木门,必要时合身冲去,也能撞开。
穿过一间房屋,又走过一处院落。最后再次进门,陆雪征怀疑自己是来到了某处俱乐部的后方。
向下走过长长的盘旋楼梯,眼前的情景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里就是一间俱乐部的地下室。地下室是一间宽敞大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正中央摆起擂台,正进行着一场地下拳赛!
这让他神色一变,转身就要向上返回。而叶崇义一直留意着他,此刻就猛然用力攥住了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陆雪征回想起抵达此处之前所经过的种种关卡,知道自己强行离开也是困难,便压抑着不满反问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又是要干什么?”
叶崇义一瞪眼睛,那气势和方才相比,立刻就不一样了:“干什么?你那个和尚往死里敲了我一笔钱,现在我要你上去,把那个杂种给我打趴下!”
楼梯上的陆雪征拧着眉毛,居高临下的低头直视了叶崇义,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崇义,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是你手下的玩意儿!”
叶崇义紧紧拉扯着他,针锋相对,丝毫不让:“少他妈的装模作样!你答应让我用你一晚上,现在就得说到做到!上个月我在这场子里输了两万大洋,今夜里你不给我把局面扳回来,我饶不了你!”
陆雪征没想到叶崇义会来这一手,心里真是动了怒气——不过与其硬走,似乎打一场拳赛还更容易一些。
快速的思忖了一瞬,他叹了一口气,随着叶崇义向下方场中走去。
地下拳赛,规则有限,不算正规。台上刚刚结束了一场格斗,胜者就是叶崇义口中的“杂种”。
杂种真的是个杂种,不知混了多少种族的血,东方人的面孔,西方人的身材,生的高大魁梧,那身躯似乎比金小丰还要更伟岸一些;打赤膊穿着短裤,腰带系的很紧,周身的肌肉一块卯着一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输者被他打爆了一只眼球,满脸都是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被人拉着双腿拽了下去。观众们有黑发黑眼的,也有金发碧眼的,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历,然而统一的衣着体面,是一大群狂热的绅士。
叶崇义站在陆雪征身后,这时就大声问他:“喂!要不要换衣服?我这里有运动裤。”
陆雪征先没理他,单是转过身来,抬起一只脚踩到了身旁的一把椅子上,随后望向叶崇义,一言不发。
叶崇义对峙似的和他相望了两三秒钟,忽然笑了,弯腰伸手去为他解开皮鞋鞋带。
拳赛的规矩,拳手不能穿鞋。
叶崇义的手指很软,在为陆雪征脱下洋纱袜子时,有意无意的搔过了他的脚心。陆雪征猛一抬脚,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叶崇义不在乎,低下头自己嗤嗤的笑出声来。
在铃声响起之前,陆雪征一手抓住绳圈,一脚踩住擂台边沿,纵身一跃翻过绳圈跳到了台上。
两位拳手同时出场,陆雪征那身材已经算是高挑结实,然而在杂种的对比下,立刻就被衬托成了东亚病夫。台下发出了一阵哄笑,因为陆雪征刚才在台下脱掉了西装上衣,如今的服装竟然是衬衫长裤,仿佛是被人从街上临时拉过来的送死鬼。
观众笑,杂种也笑了,唯独陆雪征笑不出来——他向来讨厌把自己曝露在大众之前,对于杀手来讲,这行为太危险。
于是他深深的低下头望向地面,等待着开始的铃声响起。
生死局
铃声一响,擂台上的两个人就很明显的一起振奋了起来,仿佛统一受到了那铃声的刺激。“杂种”向陆雪征欺进一步——作为整场的霸主,他将在今晚应付三场挑战,所以并不打算在这么个可怜家伙上浪费太多时间。虎虎生风的挥出一拳,他准备直接揍晕面前这个中国人。
然而陆雪征飞快的侧过身去,躲开了这一击。他紧跟着补上一拳,陆雪征一低头,又成功的避开。杂种接二连三的进行了追击,可陆雪征连连后退,就是不肯接招。
台下隐隐起了大声的咒骂,因为在擂台上,陆雪征的行为已经堪称卑鄙。叶崇义也急的喊了一嗓子,希望陆雪征快点拿出一点本事来,给自己撑起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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