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班时候陈建林来接他,俩人一起回他父母家接放养了两天乐不思蜀的陈安迪。
那孩子这两天不用上学一点也不上火,养得越发白嫩了,心情也不错,没那么拧巴,见到彦清还叫了声:“彦叔。”
彦清心里一热,忙应了。
其实陈安迪从小就是个漂亮白胖的小孩,混血的孩子总是比一般的孩子漂亮些,像个洋娃娃,黑头发打着卷,眼睛也有点点淡淡的灰色,睫毛浓密翻翘,嘴巴红彤彤的,彦清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养一个更漂亮的孩子了。
只是这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水土不服,长得稍微有那么点裂吧了,或者还是肉的缘故吧,一大坨肉粽没有一小坨肉显得精致可爱,然而毕竟是自己一点点喂养成这么白白胖胖大大的一只,心里还是疼他的。
陈母也一反常态地对彦清十分热络,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小清”地叫着,就像从前他和陈建林还是朋友的时候到他们家玩那样热情慈爱。
彦清忍不住抽空对陈建林道:“陈婶今天怎么了?还有萍姐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
陈建林打哈哈说:“她们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嘛。”
彦清带着一点忐忑的心情坐到饭桌上,陈家一家人团团围坐,陈母居然夹了一筷头凤爪给他,让道:“那,你每天做面包和面团,很辛苦,以形补形。”
彦清简直受宠若惊了。
陈京萍咳了咳,突然也热情地说:“小清你那店是不是特别忙?”
彦清道:“还好,最近那一带的小区入住情况很好,店里生意不错,我每天要多烤两炉,我一个朋友在那里帮我卖,总之还好。”
陈京萍道:“啊哟,那可是真够累的,里里外外的——建林你也是真是的,赚那么多钱干嘛非让小清这么累出去工作,光照顾你们爷俩就够呛了。”
陈建林不接话,抬起酒杯陪他家老爷子喝酒。
彦清道:“不是,是我自己想开间面包店,好歹算份工作……再说还好。”
陈京萍见弟弟指望不上,只得自己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之前安迪还小,课业也不算重,你忙一点也没关系,可是现在他已经上高中了,还是重点,不多点时间照顾是不行的。”
彦清有点心惊,难道是要他结束店里的生意全心照顾陈建林父子?他有点不解地看向陈建林,结果后者又端起小酒盅敬他父亲:“爸,咱爷俩再走一个。”
陈京萍又道:“可是我们也知道你是很不容易的,这么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就呆在家里做全职煮夫让人养,男人么,总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你那个店,我们也支持你搞下去,做大做强。”
彦清道:“我没想那么多,一份生计而已。”
陈母忍不住道:“小清啊,你看你这么忙,安迪又是学业吃重的时候,你看把他送出去念书怎么样?”
这一番话兜了一大圈,终于兜到了正题上,原来是为了安迪出国的事情而讨好他,可是她们不是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集体地瞒着他吗?这时候为什么又这么大阵仗来问他的意见了?
彦清又看了眼陈建林,后者仍旧装糊涂地东张西望。
彦清明白多半是他在背后使了什么绊子了,比如对陈家人说安迪的去留由自己决定什么的。
话既然都摆到台面上来说,他自然不能做那个恶人,陈建林也知道,所以这是在给他搭台唱戏表现的机会。只是——这又何必?
彦清放下碗筷道:“这件事情建林也跟我说过了,我们商量着还是看安迪的想法——安迪你是怎么想的?”
此前陈安迪一直也学他爷爷和爸爸不说话来着,这时候只说了句:“我想出去。”
没有人说话,都齐刷刷不约而同等着彦清的回答。
他暗自叹息,嘴上道:“那么好,我支持你。你是f国籍的,那里教育程度也比较好,自然是到那边选一个学校。只是你至少也得把这学期念完,联系学校和预科准备什么的也需要时间。”
这一家子都因为他的话而松了口气,场面真的活泛起来,这一顿饭吃的简直有点其乐融融的意思。
彦清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了,可是假设他不同意又如何?——安迪还是会走的,而且会带着对自己的怨恨,陈家人会厌恶自己,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既然是无可选择的事情,他们真的没必要准备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餐来招待自己。
这天趁着收拾餐桌的时候陈京萍偷偷对陈建林埋怨,“你都跟他知会了还让我们跟他说什么啊?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陈建林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小清是多么通情达理贤良淑德。”
陈京萍骂道:“你个没出息怕老婆的!——对了,你可别忘了,让安迪他妈别把我家小杰落下。”
陈建林不耐烦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小杰从m国带回来,却送到f过去念书,够得上够不上啊?”
陈京萍说:“你懂什么,儿子我必须带回来,留在那里不出几年让那个混蛋教育的肯定就不认我这个妈了。不过国内的教育我还是不放心,再说我新找的工作确实挺忙。正好趁这次机会给你加安迪做个伴读,哥俩一起不是方便嘛。”
陈建林摇头叹息,“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心眼可忒多了。”
陈京萍打他一下,骂道:“沾你一点光看把你肉疼的。我看你心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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