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不答腔,信云深也无所谓,自己接著道:“先是什麽水月姑娘,再是什麽娉婷门主,现在又来了个梅欣若,宋蓝玉,大师兄从出道那天起这些花花草草就没断过。他每次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在外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也几乎没有时间跟我们见面。如果他自己不找事做,他根本就不会这麽忙!他情愿飘泊在外也不回家,情愿带些莺莺燕燕在身边也不回家,你难道不觉得他很过分麽,这种人有什麽好喜欢的!”
信云深越说越气,瞪著高放寻求赞同。高放听这几句话也知道人家师兄弟感情是真好,他先前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既然感情好,信云深又为何在楚飞扬的“爱慕者”面前如此贬低自家师兄?!少年心性果然难以猜透,高放暗暗摇头。
“这……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高放皱眉道,“但不管怎麽样,我都必须要见到楚飞扬,当面跟他说个明白,否则我绝不能甘心。你能帮我把他找来麽?!”
信云深叹了一口气,用无奈的神情看著他道:“大师兄早就不在朗月山了。”
“什麽?!我到底昏迷了几天了?!”高放忍不住心急起来,一把抓住信云深的手,“楚飞扬他去哪儿了?!”
信云深扶住高放,看他面色惨白,汗如雨下,知道他一定是内伤疼得厉害。
信云深手上微微用力,止住高放挣扎起身的动作,抿了抿唇道:“你不要著急,寿宴是在昨日,你只昏迷了一天而已。只是我大师兄有事在身,在寿宴结束之後就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高放紧紧抓住信云深的袖子咬牙问道。
信云深的神情有些闪躲,似乎很难启齿似的,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我说了你不要伤心。他带著那个梅小姐去梅家了。”
梅家?!高放一听之下却猛地放松下来,反而没有刚才那麽惶急了。幸好那楚飞扬不是随意闯荡去了,好歹有个去处,不怕没处找他。
高放松开信云深的手靠回墙壁,才感到五脏六腑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折磨得他眼前发黑。
信云深安静地在床边坐了下来,白色的衣摆流水一样铺展在床上。
“你对大师兄倒是痴情……”信云深嘟囔著,抬手碰了碰高放的手臂,“喂,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高放……”高放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细弱了一些。
“高放?!很奇怪的名字,不像中原人。”信云深点评著,打量著面前之人。
因为疼痛而失去血色的脸颊被那漆黑的发丝映衬著显得更加惨白,光洁的面上布满汗水,眉头紧皱著,睫毛也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细微地颤抖著,竟慢慢瞌上了。
信云深连忙靠过去,一手扶著高放的肩膀,一手去试探他的额头和鼻息。
高放的脸微微垂下,显然又一次陷入昏迷。手心碰到的额头滚烫,鼻间的气息也是急促又火热的,信云深忙扶他躺下,跑到洞口将一只已经配好了草药的药罐子端到火上,又跑回床边。
修长的手指在高放的脖颈上方悬停逡巡了片刻,信云深眉毛纠结著,咬了咬唇低念一句:“师兄妻不可戏……”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似地解开那扣得严实的布扣,将衣襟拉开,露出一副瘦而不弱的白晰胸膛。
信云深脸有些发红,目光游移了片刻,不敢往那白色的肌肤上多看一眼。
平日里师兄弟们袒胸露背也是常事,替身经百战的大师兄上药更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时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别扭,让他坦荡不起来。
手指还是轻轻贴上了那片胸膛,小心地四处轻按,控制地释放和缓的内力,将手下这具躯体中混乱的内息导正。
所幸信白的武功路数信云深比谁都清楚,化解起这内伤来也事半功倍,最後总算别别扭扭地做完了,又细心地把那衣襟拉上,扣子也扣得严丝合缝。
他这边忙碌的时候,洞口那一罐子的水也已经熬成了一碗药汤。信云深把药倒出来,双手捧著走到床前,呆愣地看了床上躺著的长发美人片刻,最後一捏鼻子,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药汁,苦得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信云深向来担不得苦,平日里他少有受伤生病,实在不得不喝药的时候,也有下人把蜜糖备在一边。
养尊处忧的名门公子不懂得喂昏迷的人喝药,还好有人教过他这种方法,信云深怀著莫名复杂又纠结的心情,低头把唇印上了那张苍白薄唇。
信云深从後山回来,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回走。一个穿著粗布衣裳挽著袖子的青年男子风风火火地迎面走来,本来已经错身过去了,他突然回头,一脸疑惑地看著信云深略显低沈的样子,扬声叫道:“小师弟?!你干什麽去了?!师父一直在找你,还有一群武林侠士等人招待呢,大师兄又不在,你怎麽也说失踪就失踪。现在正缺人手,快点去见师父吧,再晚有你好受的。”
信云深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恹恹地应道:“哦。”又看了一眼,疑惑道,“李帅,你怎麽穿成这样?!”
李帅一听之下,顿时满脸郁卒地道:“还不是那个‘乞讨’山庄的庄主夫妇又来了,我帮著给他们搬东西呢,好好的衣服当然不能穿。”
“乞讨山庄?!”信云深眨了眨眼不解道。
“就是那个情花山庄啊。他们今年已经是第三次来我们清风派讨施舍了,这一次又逢师父大寿,就算讨个好彩头也得把他们给喂饱了,何况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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