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德说:“我没告诉他!”他想了想,又补充,“不过提过你几次,也提了你这儿的情况,应该是三郎自己找过来的。”
张大义询问张大德和谢则安相识的经过,一对应,确实与谢则安提到的没什么不同。
张大义说:“三郎是个人精,你不过顺嘴一提,他就惦记上了。”顿了顿,他问,“太子殿下回宫后没再提过三郎?”
张大德压低声音说:“殿下回宫后挨了陛下一顿骂,很不高兴,绝口不提这一个月里头的事了。”
张大义说:“那我等下如实禀报,把三郎的名字也提一提。”
张大义点点头。
第10章 第十章
赵崇昭在张大义的带领下来到谢则安暂住的地方。
还没敲门,院子里就传来了朗朗笑声,是谢则安在逗谢小妹玩。从半启的门扉看去,谢则安正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给谢小妹编草蚱蜢,周围还围着几个陌生面孔,看起来还有些胆怯,不过望向谢则安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慕。
张大义上前敲门。
谢则安以为是张大义自个儿过来的,笑着招呼:“张大哥,门没关,进来吧。”
张大义推开门,把赵崇昭往里面领:“三郎,你瞧瞧是谁来了?”
谢则安抬眼一看,面带讶异:“殿下?!”
事实上谢则安不算太惊讶,他挑上张大义时已经考虑过赵崇昭这边。
虽然燕冲早在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就说赵崇昭惦记上他了,谢则安却不那么认为。
谢则安见过太多赵崇昭这样的人,贵人多忘事指的就是他们。
在这种人身边奉承他们、讨好他们的人多不胜数,萍水一相逢,对他们而言着实没多大意义。
想要真正和他们交好,你必须不断想办法刷刷存在感——总之,每次出现都让对方觉得新鲜、每次见面都让对方觉得你大有用处就对了。
甭想什么情分不情分的,达官贵人有的是找乐子的办法,没了你自然有别人能补上,谁和你讲什么情分?
信“情分”的才是傻蛋。
谢则安拿捏好受宠若惊的表情,高兴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殿下把我给忘了。”
赵崇昭看着谢则安欣喜而乖顺的笑容,心里很舒坦。
嗯,他是差点把谢则安忘了没错,不过他可不会傻到在谢则安面前承认。
赵崇昭没接腔,而是问:“听说秦老那张椅子是你想出来的?”
谢则安说:“没错,我画的图纸,让张大哥去找木匠做出来。”
赵崇昭说:“我就知道你脑瓜好使。”他边说边走进谢则安家,“你这里也太小了吧?”
谢则安:“……不小了。”
这房子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已经够大了,再住上前几天他收留的几个流浪儿都不算太挤,甚至还可以腾出一间房给他自己当“工作室”。赵崇昭会说小,根本是因为他住着那座名为“皇宫”的豪宅吧?
……万恶的资产阶级!
赵崇昭换了话题,指着那几个和谢小妹差不多大的小娃儿说:“你怎么又多了几个弟弟妹妹?”
谢则安面不改色地说:“我阿娘昨晚生的。”
赵崇昭:“……”
谢则安见李氏走了出来,赶紧更正:“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看他们是知长进的,就把他们收留下来了。”
说话间李氏已经走近,温婉地见礼。
作为是家里唯一的成人,有客人来她是必须出面招待的。见赵崇昭轻装简从,李氏心安了不少,淡笑着招呼:“殿下请到里面喝杯茶,三郎不知礼数,居然让客人在风口里站着说话,还请不要见怪。”
赵崇昭见过李氏几次,只觉得她是个寻常的软弱妇人,这回正正经经地打了照面却觉得很不一样。
不说那姣好的容貌和身段,光看那谈吐也不再像印象中的乡野粗妇——大概是儿子的成长让她找着了主心骨。
赵崇昭不忘告状:“这家伙岂止不知礼?”他扬了扬下巴朝李氏示意,“他刚才还说这几个小鬼头是您昨晚生的!”
李氏:“……”
谢则安:“……我去泡茶!”
进了屋坐定,赵崇昭直奔主题:“我要你给我弄张椅子,要独一份儿的,也要带轮子。”
谢则安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好,要怎么样的?雅致点的?古朴点的?还是华贵点的?”
赵崇昭皱起眉头,犯愁了:“我也不晓得。”
谢则安说:“那我多画几张图纸,回头你挑个合眼的让张大哥找人做出来。”
赵崇昭高兴地说:“成,就这么办!”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领着张大德走了。
张大义留了下来,泡好的茶只剩他和谢则安一起喝。
张大义说:“三郎,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殿下会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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