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楼西阁
西阁有一棵硕大的落叶棠,此时迎风飘着花瓣,树上挂着一盏双鲤鱼的灯笼,随风摇晃。
艳静如笼月,香寒未琢风,一壶梨花白,一树落叶棠,繁盛如雪。
茂盛的落叶棠下,着一身白衣,摆一盘棋,黑白两方,左执黑子,右执白子,两棋对弈,徒然秋风渐起,吹落了瓣瓣棠花,落在了棋盘上。
容寻执棋的顿了顿,淡淡的对着双鲤鱼灯下映出的身影,道:“你来了。”
北宸雨一身浅衣,腰间配着琉璃玉决,踏着一袭月色,正站在落木棠树下,繁盛如雪的花瓣,千青丝缭绕,浅浅的月光,淡淡疏离,反问道:“本座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本座会来找你?”
容寻拿出折扇,用折扇轻轻的拂开落在棋盘上的花瓣,继而唇角弯起一丝弧形,刹那间如同花开无声,一切尽在无言。
北宸雨亦拂了拂身上沾染的落木棠花瓣,清浅的勾起唇角,果然,她的天奴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戴上了天奴环,神智还这般清醒,连额间标志的刺青也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恐怕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天奴,反而倒是像来东篱宫做客的贵客。
容寻将的黑子收回棋盒,对着北宸雨做了请便的姿势,便又径自下棋。
北宸雨扫了一眼棋局,微微讶然,黑子白子棋交织,左跟右下棋,下的俨然就是一局珍珑棋局,还真当是深藏不露。
珍珑,珑谐音笼。顾名思义,精致的笼子,围棋,顾名思义似有围起来等同于笼子之意。故,珍珑棋局,有精巧,象笼子一样不可破解之意。
北宸雨似是燃起一丝兴趣,随即拂袖坐在了容寻的对面,细细的查看起了棋局走势,白子势如破竹,暗藏杀,黑子已初具败局之势。
棋局劫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慢着”
容寻再执起黑子,就要下到这棋,被北宸雨出声阻止了,容寻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闪着一丝不解,看向北宸雨。
“不若这黑子由本座来下。”
容寻勾起一丝笑意,继而将的黑子递给北宸雨,她平时就是惯用黑执棋出,接过黑子,暗自思索了一番,将黑子至于左边边角之下,顿时黑子呈自杀的打法,左边角的黑棋溃败一片,收回到了棋盒。
容寻稍有一丝疑惑,看向北宸雨,知道她一贯使用的武器就是黑执棋,且不像是不懂棋的人,可一出的下棋之法,却让人有些费解,不过终究没在说什么,下了一颗白子到棋局央腹地。
黑子险象环生,稍有落错,一步错,便步步错,北宸雨的一步黑棋,接着一步,此时右边的棋角的黑棋也被绞杀,只剩下央腹地,此棋若是有旁人围观,定是要摇头晃脑一番,棋局的白子数远比黑子数多上很多,黑子俨然没有胜算。
容寻看着北宸雨下了一颗黑子到二棋路上,再一次勾起唇角,这一次似是带着赞赏,表面上看这黑棋走的随意,毫无章法,自杀一片,现在他知道这是“倒脱靴”的打法。
果不其然,北宸雨下了颗黑子,周遭的十六颗白子尽数绞杀,如若等须臾片刻,这棋左边腹地的八十颗白子也被绞杀。
双方在棋局互相博弈,渐渐地原本成败局之势的黑子竟悄然在夺势,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此,容寻下一白子,北宸雨下一黑子,执白子,一子一子的下,执黑子,一子一子的夺,下到最后的棋局成了个连环劫,双方彼此都难在精进一步,北宸雨放下黑子,略带欣赏的说道:“一局棋百六十一路,每一路,落一子,务须计算精确,当真是锱铢必较。
容寻看着放下黑子,也紧接着放下了的白子,道:“把边角尽数放弃,尽占央腹地,绝处逢生的打法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如此,承让。”北宸雨搁置了的黑棋,并不当算继续下去。
“护法,承让”容寻亦将的白棋放入棋盒,看着棋局的连环劫若有所思,看来北护法也不当真如宫所说的废柴吧。
“你料定到本座会来找你”!这句话北宸雨说的是肯定句,她自认她的棋艺不低,她的天奴却可以和她下成了个连环劫,少有的一局和棋,怎么看都不会像是普通的江湖世家子弟,奈何却探不到对面那人的深浅。
容寻点点头,抿了抿杯的清茶。
“你可知道本座寻你何事?”
“自然是认识一番,承蒙护法照顾,在下入住西阁多日,护法却连在下姓甚名谁都不知?”
北宸雨自知容寻猜测的不错,不过她的天奴真是好大的魄力,要她这个主子送上门去认识她,她也确实是到西阁来认识一番她新收的天奴。
容寻见北宸雨莞尔一笑,那浅浅的一笑,犹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刹那花开,沁人心脾。
“那不如在下自我介绍一番,在下姓容,名寻,取自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阑珊处,护法可唤我容寻。”容寻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撞的声音。
风卷起的棠叶花瓣栩栩飘落,容寻拈起一朵落木棠花,勾起一丝笑意,刹那间的风华绝代。
饶是北宸雨是女子也不禁心头一震,心道,如此佳人,还真是倾国倾城,难怪能让寄晚以一换十,不惜在宗祠上跪上一夜,也要将人换回去,也难怪有人能为了美色身死,比如那漾铃,男子生的如此,当真是一道桃花劫。
“本座复姓北宸,单名一个雨,取自落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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