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木里耶,我乃大齐督军乔允升。有急事找将军商议,还请将军开开城门!”白面书生声如鸣钟。
乔允升?没听过……犴木里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城门下那些愣头愣脑的骑兵个个穿得周武正王,怎么看怎么不像打仗的样子,心中变多了些不屑的意思。
“城守,齐人多诈,这人是不是在使什么诡计?”
犴木里耶冷笑了一下:“这人一看就不是打仗的料,你看他虽然身着软甲,却丝毫不见军人的霸气。他身后那群骑兵虽说是威风凌凌,但行无阵停无型,我这种行家一看便知道是些花架子。你可知道大齐的规矩?那些嗓门大的都是些读书人,这个也是。他要进来便放他进来,区区两三千人就放进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犴木里耶说的确实不假,这三千骑兵就算是放进来也很难对多伦造成毁灭性打击。因为他们毕竟是骑兵,野战还靠些谱儿,要玩儿巷战那就是被步兵堵着砍。
“让他们进来!”犴木里耶大手一挥:“小心些便是!我倒要看看大齐搞的是什么鬼名堂。”
三千人,虽说不多,但也有些浩浩荡荡。为首的那个书生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身边的那个副官倒像是个打仗的人,走路说话显些谨慎之意。
“城守,那个书生是大齐户部的一个光禄,说是有文书要退到上面去。”
犴木里耶有些吃惊的看了手下一眼。光禄在大齐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不过和漠南倒是打得交到最多。当年停战时签下的那些公文都归这个小官管,说起户部肯定又是银钱粮食的事儿,这一点漠南可是惹不起的。那些文书说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两国互市的问题,说是互市其实并没有‘市’——边境的风气一向紧张,两国老百姓能遇上都不可能还做什么买卖?所谓互市不过是两个朝廷之间的交易。漠南所产的不过就是些马牛羊,顶多有些青稞麦子,搁到大齐眼里这些货物可是一钱不值。但大齐的针线布匹、茶叶大麦就是漠南急着想要的东西,大齐愿意换也不过就是‘买’个边境平安。虽说两国的边境并未真正消停过,但大齐却基本没有停止过‘互市’。如今又是年头,正是漠南难过的日子,如果在‘互市’上有所差池,漠南便要吃大亏了。
光禄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上的公文。大齐的公文体系繁冗错杂,层层都有严格的行文规定。为了和大齐朝廷互通,漠南专门设定了一个机构撰写与其往来的文件,但饶是这样也经常跟不上大齐的调子。一旦文书上出现了问题,大齐那边便要立刻断货,找谁都说不了理儿,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大齐派光禄过来,按照规定重新撰写的文件才能复旧。
犴木里耶听到这个退字便是恼火不已:前些日子回了趟都城,也见了些母亲那边的亲戚,对于这王国中的风云变幻也多少闻出了点味道。但这城守的位置是没改,自己的任务还是守城为重,如果有所差池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可这光禄的事儿在漠南已经并不新鲜,放他们过去也不是一两次,如果今儿违背了以往的规矩,真捅了篓子又要如何是好?
“他们那一行多少人?”
“三千。”
“都是骑兵?”
“都是!”
人数是多了些……不,是多了太多,以往一二百也算是多的了,犴木里耶想了片刻:“带他们到厅楼见我。”
乔允升命主薄安顿好了人马便坐在外厅喝茶,看到使者恭恭敬敬的来请,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便进了厅楼。
这厅楼便是漠南正经会客的地方了,乔允升微微一拱,与犴木里耶寒暄了,坐了。
犴木里耶看了递过来的信件,上面的印鉴是齐全的,所说的便是棉麻的事情,说如今大齐信件体裁又有了变革,只有汉语是不行了,还要在后头附上漠南语。犴木里耶苦笑,我们漠南专门设了一个机构撰写了汉文的文件,你们倒还自找没趣,要漠南语的……这究竟是什么世道?正头疼着,却见那光禄对自己的主薄唧唧歪歪了几句汉话。
“乔光禄的意思是,这件事因为前些日子的战乱已经晚了些,还请城守行个方便,让我们早日过关。”主薄倒是很恭敬的垂着手。
狗x的!晚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的人打了进来,别说的跟没你们事儿似的。犴木里耶脸色有点难看,看那样子这京官是头一遭来漠南,还不知道刀儿是铁打的!
“乔光禄,您可知道这正打着仗呢。以往也就罢了,今儿这关可是不能过了。犴木里耶看那主薄又一一的翻译了过去。
那乔光禄听了也不急,撩起下袍打了个二郎腿,又对主薄叽咕了几句汉语。
“乔光禄的意思是,这文书如果能请城守代为送到那倒是好的……可惜,这往来的印鉴却实在是为难人。乔光禄可将文书交予城守,但断不可能将印鉴也交予城守,如此这般,纵使文书送到了也没什么用处。”
犴木里耶气得鼻子冒烟,这书呆子!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乔允升踢了踢脚边的箱子又嘀咕了几句。
“乔光禄的意思是,这箱子里的棉花是明年互市的样货,原本要年中才拿过来的,但体谅如今时局紧,也只好一并办了。”
犴木里耶这下是彻底被大齐的文官深深的震撼了,之前也会过几个光禄,傲的,狂的,死脑筋的见了不少,但能占得这么全面,磕碜到这种地步的倒是第一人。看来两国的局势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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