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完毕,莫白再次扶着韩子清漫步,一如无数个重复,莫宅很大,莫白一点也不担心韩子清会在短期内厌倦这里的景色,况且,即便韩子清真的厌倦了,莫白也有的是办法,换上新的花样。
距离来莫宅的时间已经好几个月了,韩子清思忖着,这莫宅到底是有多大?因着腿的缘故,他从未试着走遍整个一望无际的莫宅。眼看完全康复的日子越来越近,想要解开所有薄纱的念头蠢蠢欲动,甚至是那片,他从未踏进过的后山。
莫白曾经说过,等他腿好了,一起去后山林狩猎,这种,只能从拍古装戏中才能稍微沾手的待遇,韩子清想想,心中一片火热,他已经迫不及待。
今天的莫宅一尘不染,这并不是说,以往的莫宅就沾染了灰尘,因着今日有贵客临门,在原本不染尘埃的基础上,仆人又反复清理了几次。
韩子清向往那种古朴的典雅,琴,是莫白以前从拍卖会高价拍回的古琴,铮铮的琴音响起,悦耳动听,弹琴的人,技艺高超。
韩子清并没有学多久的古琴,当初学琴是受到了一部古装剧的气氛所感染,没想到,他在学琴方面很有天赋,陌生艰涩的音律,很快就能上手。
仿佛,这一切,他原本就会,如今只是重新捡起,很怪异的感觉,这样怪异的感觉多了,就会慢慢习惯。
少年身着唐装,纤长白嫩的十指在弦上滑动,如水流畅。
风起、云涌、叶卷起;鸣琴、吹箫、琴箫之音靡靡。白衣飘飘的绝色少年,如仙人临世,乌黑长顺的秀发,用青色的发带简单绑起。铮铮琴音,如闻仙乐,十指轻弹,是一场撼人心神的视觉盛宴。琴箫初歇,合奏的两人相视一笑,风骤起,卷起一涡飘零的枯叶,树静,风止,端坐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子清。”莫白惊恐的大叫,那鸣琴的人,赫然是他的子清,而一袭青衫的吹箫人,是他。
琴箫和乐,心有灵犀,过程有多幸福快乐,结果就有多痛彻心扉。
白衣飘飘的绝色少年,身着唐装的子清,两道身影,重叠成一个。这是剧情?还是曾经存在过的真实?此刻,莫白的心慌了,他只想把韩子清严严实实的,锁在只有他的世界里。
莫白抱住已经沉醉在音乐中的韩子清,低低的呼唤着,“子清……”
“怎么了?”韩子清停下手中的动作,莫白把头缩进了他的怀中,这样弱势的莫白,他从来没有见过,韩子清回抱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心。
“与我合奏一曲如何?”
“好。”
一曲倾泻而出,两人是那么的契合,彼此间的灵魂早已缠绕在一起。
熟悉的感觉,正如方才,他从脑海中浮现的片段那里感受到的,四道身影分成两股,重叠在一起,是那样的契合。一袭青衣,那是他;一袭白衣,那是他,他的子清。
曲毕,两人久久没有回神,一阵沉稳有力的掌声,唤醒了还在回味中的两人。
“林大师。”
“林大师”韩子清眼神晶晶亮,彻底回过神来。
来人一袭灰色的唐装,发丝间银灰点点,眉眼间没有一般艺术家那种从骨子乃至气韵里透出的孤傲,这是一坛尘封已久的美酒,经过悠长的岁月沉淀,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唯有亲眼一睹风采的人才知道,这是无价珍酿。
“能再弹一曲么?”林远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茶具,突然来了兴致。
“好。”话毕,他又重新开始投入到那种忘我的境界,清心之曲,舒缓悠长,极具古韵,让人心平气和。
林远风缓步而行,浸淫茶道数十年,只需一眼,就可辨别茶具的好坏,色如白雪,似云似雾,这种茶,就连他也是很难见到。
香炉上还有未燃尽的檀香,红光闪烁,忽明忽暗,林远风满意一笑。净手,焚香。天时,地利,人和,难得三者皆具,林远风有预感,他有生以来最好的一壶将在这里产生。
爱茶疯魔的大师,一直在寻找一种至高的茶之境界,什么是境界?那是一种看不见,说不明,抓不住的无形之物,唯有懂行的大家,才能明悟专属于自己的道。
道法万千,艺术何曾不是如此?空灵的乐曲融入纯粹的灵魂,煮茶的人忘我,两种艺术的至高结合,诞生的是震撼人心的绝世珍宝。
仆人远远而立,都屏住了呼吸,深怕打破了这片祥和;天衣无缝的配合,是一场直击灵魂的撼动,在这一场盛宴面前,万物都变得渺小。
林大师的声明早已远播,只有接触过的人知道,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远风打断了仆人未来得及开口的话,明明距离庭院还有着很远的距离,大师脚下的步伐放得极轻,乐声突然停止,而又突然再次响起,这次是绝配的琴箫和乐,纯粹的音乐是骗不了人的,局外的人看得分明,这两人分明情投意合,以乐曲为媒介,灵魂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忘我的少年哪看得到,吹箫人眼中毫不掩饰爱意,旁观的人却看得分明,这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林远风的脑中闪现一个疯狂的想法,直到两人的和乐结束,他才开始上前。
琴音终止,一壶茶也煮好了,两人在同一时间回神。莫白大步上前,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把韩子清抱在了怀里,见怀中的人没有挣扎,莫白唇角微勾,暗中向着林远风挑衅一笑。
林远风回以莫白一个和善的微笑,他这是被人当成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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