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儿子在宫里面一定过得不好,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说要回家,但是她知道,能让儿子松口,离开皇宫,必定是已经对那人心灰意冷。
她不想提起这些事情,只要儿子回来,一切都好。
景忠招呼了杨太医和他的徒弟,安排他们住下之后,一家子来到了祠堂。
景辰跪在正中间,给祖宗们上香。
景忠拿着鞭子,站在他的身后。
“当年你离家进宫,罔顾父母之命,世人可认此行不孝,以男子之身留在宫廷,世人可认此行为祸乱君上,你当年读书,却是把脑子读昏了,如今在列祖列宗面前,为父动用家法,你可有怨言?”他厉声问道。
“景辰无怨。”景辰挺直了身体,手中还握着香,没有插到香炉。
景忠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后狠狠地把鞭子抽到他的身上。
这是景家的规定,家法分为两种,打板子算是最轻的刑罚,动鞭子,可是真真正正的酷刑了。
到动用鞭子的时候,要么是孩子犯了大错,但是已经真心悔过,打完之后过往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要么就是打完之后,这个孩子就要被赶出家门。
景辰当年罔顾父母意愿入宫,景忠要是再狠点,当年完全可以打他一顿把他除了族,可是景忠却没下得了手,他甘愿蜗居在陵城,由着任泽煊要挟他。
这一鞭子拖了十年,景辰说自己无怨无悔,那么受了这顿刑法,他过去的一切都将既往不咎,若是他有怨,按照祖训,景忠可以把他赶出景家。
鞭子狠狠划破布料,刮在皮肤之上,一条条血痕遍布身躯。
景忠下手没有留情,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挥动鞭子加注的力道是普通人的好几倍,景辰这些年在皇宫娇生惯养,即使武功没有退步,但是皮肉却也养得极为细腻。
冯氏看着儿子身上出现的伤口,虽然不忍心,但是也只是握紧了扶着她的下人的手,咬紧了唇。
他们都知道,这一遭,是必定要走的。
景辰依旧挺直了身体,即使后背皮开肉绽,但是他握着香的手没有一丝抖动。
直到他他后背遍布血痕之后,景忠才停了下来。
侍女为他拿走了那几只香,插在了香炉上。
“我儿记住,大丈夫立于天地,不可辱了自己的尊严,迷了自己的本性!”景忠走到他的身边,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辰儿记住了。”
冯氏这才上前,把景辰扶了起来:“儿子,这痛要一直记在心里,今日你能及时回头是好事,来日切不可再犯糊涂,今天只是皮开肉绽,来日若是再犯,就可能是刀起刀落了啊!”
他们景家交出虎符,辰儿对于皇帝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皇帝若是厌了他,直接找个理由下了一道圣旨,到时候谁还能救他呢?
“娘,儿子明白。”景辰郑重地说道。
“快扶少爷回去,竹清竹月,去准备热水,还有请军医过来。”罚完了,当娘的自然心疼儿子,当即召唤了竹清竹月,这几年都是她们伺候的景辰,如今景辰回府,她没有为景辰安排太多人,先让竹清竹月伺候着,等过几天看看缺什么人再从她房里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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