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倒也没有引人注意,而皇上也果然没再想起白庭玉来,与一干故旧叙到亥未方才带着段云嘉离去,把段宁泽留了下来。
周继戎不爽归不爽,答应下来的事却一向做得妥妥贴贴。既然兄长说姓段的有仇家,他便在段宁泽所住的院子里布置下周全的巡逻护卫,本是例行公事,却不曾想还当真有那不怕死的飞贼敢夜入王府,意图对段大人如何如何。
当值的侍卫也拿不住自家的主子有没有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的心思,最终还是尽忠职守,跑了一个捉住了一个。
周继戎此时已经睡下了,半梦半醒之间被叫起来,带着一肚子火气过来查看。见那歹人虽是一身黑衣的江湖人打扮,然而并不如何五大三粗,反而生就一付细皮嫩肉的相貌,虽然努力做得一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气概,但看眼里却是已经怯了三分。
周继戎令人拎着他转了两圈好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得仔细了,接着眼睛就亮了起来,咯咯乐道:“看这皮肉没个好吃好喝的人家可养不出来,别是那一家的小少爷掺合进来了吧?”扭头向一旁的时末辰问道:“老时,之前不是让你背大周律来着,上面有没有说按这样的情形,咱们可以去抄家不?”
白庭玉在一旁将这飞贼的刀剑等物仔细检查了一遍,咳了一声道:“候爷别胡闹。“接着附到他耳边轻声道:“这人确实是江湖中人,似乎还有门派……”
“江湖中人也一样!”周继戎也和他小声咬着耳朵:“若是大门大派更好。正好有钱,又没有那许多讲究,咱们叫他们拿大笔的银子来赎!”
他正想到心满意足处,一旁有人忍不住道:“此人按律当交由京城府衙或是大理寺处置。”
周继戎竖着眼睛扫过去,见是段宁泽披衣站在那里,脸上仍是不太好看的青白色,他面色平淡,眼中却透着淡淡的不赞同。之前他一声不出,周继戎也不曾注意到他,却不想耸他这一开口就讨人嫌得很。
段宁泽在他神色不善地看过来时便有些后悔自己多嘴,然而他本性使然,垂下眼道:“王爷方才问的是大周律,按律便是如此。”
周继戎见他神色坚定,一边琢磨着难不成大周律上真是这么说的?看来自己改天还得真把书找出来翻翻。眼下估且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都不要叫段宁泽抓着什么把柄才好。当下道:“老子抓到的就是老子的,就算要送什么大理小理寺的,也是等老子拷问清楚之后的事。”当下一挥手吩咐:“带走带走!”
段宁泽听他话里开始老子老子的,便知道大爷又翻了狗脸,情知再与他争执下去没什么好结果,蹙眉不再言语。
他这王府休整得崭新气派,一应物事俱全,只是皇上显然没想到大宝住没几日居然就能搅到如此多的勾当需要忙活,也没有给他准备好地牢水牢这牢那牢的。刑具什么的想当然也是不曾齐全。
周继戎拷问的方法也只好凑合着删繁就简,将人拖到个宽敝院子里,什么也不问便发话道:“往死里揍!揍死了算老子的!“
众侍卫做惯了这一套,下手都是极有分寸的,明面上都是哄然应是,一个个挽胳膊撸袖子的围成一群,上去就把这倒霉的江湖侠士一通胖揍,揍完了拿出马鞭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抽。
如此手段简单粗暴,这人先还能撑着说两句硬话,待到整张脸都肿了一圈时便忍不住鬼哭狼嚎起来。只是他到底还有两分骨气,见周继戎一脸的意图不善,到底死咬着没有把师门吐出来。
他在周继戎眼里就是明晃晃的银钱,那里舍得真下手弄死了他。想来这人是段宁泽的仇家,姓段的或许说得出来历,只是他不想去问姓段的。
转念一想这人还有个同伙,同伴被擒必会来救,只需守株待兔如此这般,还愁查不出他的底细怎么的。
不过想到对方有可能来救人,也有可能迁怒到段宁泽头上,而继续找姓段的麻烦。周继戎看在即将到手的银子份上,还是将他挪到自己隔壁的院子里,自己藏身檐下神采奕奕地守了两个晚上。
可对方不知是洞获了他的用心还是没那么讲义气,一连两个晚上都再无动静,却把他冻出点儿风寒来,整日里‘哈啾’‘哈啾’的小喷嚏不断。第三日晚上白庭玉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再待在外头,软硬兼施连拖带拉地把他哄回屋去睡觉。
不过被捉住的那人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了部分实情。倒并非他们与段宁泽有什么私仇大恨,只是他与师兄出来游历,结识了一名意气相投的官宦子弟。这位朋友家中长辈犯了点事,案子着落在段宁泽手里经办。官场上的事他们帮不上忙,此番找来也不过是准备教训一下段宁泽这狗官,为友人出出气罢了,还真没准备把段宁泽给结果了,
周继戎不由感叹这江湖中人果然都是四脚发达头脑简单的傻戳,只为了出口气给自己若这么大的麻烦,两只眼睛到现在还乌青乌青熊猫似的多可怜。有自己哥哥这般英明神武的皇上,抓起来的自然都是狗官。不过段宁泽的官职倒也令他小小地惊诧了一把。
特意跑去找段宁泽询问:“看不出你居然是刑部的官?你妹妹为救她的小情人试图贿赂老子,这在大周律上怎么说?你知道后还包庇她,如此知法犯法大周律上又怎么说?”
☆、第19章
段宁泽自然是除了自请其罪之外不无话可说。好在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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