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卿已顾不得了,他害怕极了,高墙底下空无一人,他被肖长福困在此处,叫天无应,叫地无门,避无可避,挣不开,也打不过,真真是到了绝境,肖长福像个涎着脸的癞蛤/蟆,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摸到哪处,哪处就像被火烙铁烫了一样,恶心又难受。
正午的阳光明亮刺眼,晃得阮云卿头脑发胀,眼前发白,他从没像这一刻这样害怕过,此时的他,只是疯了一样想挣脱出来,肖长福打他骂他,阮云卿竟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一味挣扎,扭得胳膊上的骨节喀喀直响。
肖长福也闹出一头汗来,他心头火起,暗骂:“见了鬼了!”
在这丽坤宫里,还从没人敢这样不识抬举,刚刚那点兴致扫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恶毒怨恨,肖长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拽出腰上挂的马鞭,狠狠朝阮云卿身上抽打。
阮云卿双目一闭,心道:完了,今日非被打死不可。
正在此时,忽听林外有人高声叫喊:“皇后娘娘驾到!”
肖长福吓了一跳,今日本该他在皇后跟前当值,趁皇后午歇,一时叫不着他,他便吩咐跟他的执事太监,说去别处办事,皇后那里有事让他先支应着,这才偷偷溜到漱玉阁来。
乍一听“皇后驾到”,肖长福也懵了,不及细想,急忙放开阮云卿,甩下一句狠话:“饶不了你。”转头就往前跑,赶去皇后跟前伺候。
肖长福走了,阮云卿冷汗直淌,顺着墙角滑坐下来,虚脱了一样,浑身上下抖个不停,连牙齿都打了颤。
这一次好险,下一次可未见得会有这样好的运气。阮云卿抱着膝盖,一面抖,一面想着该怎么办。
“没事吧?”头顶传来一声问候,阮云卿埋着头,一动不动,也不敢看来人是谁。
此刻真是狼狈极了,衣衫凌乱,头上脸上净是被打的瘀痕,阮云卿谁也不想见,他觉得自己没用透了,刚才那哪里算抵抗,跟奶狗似的,连咬人的牙都没长齐,那点抵抗实在是难看又可笑,没用不说,还花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真正的反抗不是这样的,要杀人于无形,要置人于死地,要一击制敌,打得他永世都没有翻身的机会。强攻不行可以智取,智取不行还有借刀杀人一招。那些欺辱他,伤害他的,全都要十倍奉还。
这念头在阮云卿脑海中闪过,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了这些狠毒想法,难道真的是受的欺压多了,人的心肠也跟着变了么?
阮云卿甩了甩脑袋,不想去探究什么对与不对。他要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里保全自己,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软弱。任人摆布,只有死路一条。他不想害人,也不会害人,但若是有人欺负到他和他的兄弟头上,那也说不得要使些非常手段,自保求生了。
扶着墙壁,阮云卿慢慢站起身来,脚下发虚,刚一迈步就往前栽去,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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