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廷惊慌的喊,“你别闹!”
“好,我不闹。我就问问,林锐如果真有事情,他有父有母,也轮到你一‘普通同学’急赤白脸的来照顾吗?”
唐易在“普通同学”四个字上加了下重音,听起来有些嘲讽。
“可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做人不能这么无情无义!”
“好,很好。”唐易拍了怕手,“这句话立场鲜明,情感充沛。我也告诉你,我宁愿做人无情无义,也不允许我的枕边人心里装个初恋的按钮,他拉一下你疼一下,让我终生不得安宁!”
俩人冷目相对,半响,唐易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我以前觉得,俩人能走一起不容易,一定不能因为沟通不畅闹了误会,伤了感情。”唐易叹了一声,“这次,我们总算都说清楚了。”
顾言廷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忽然就想,这下真的完了。
“唐易……”他的喉咙一紧,像是被什么紧紧捏住了。
“嘘……”唐易抬了下手。
“这三年,我不是个合格的伴侣,过度干涉你的生活,限制了你的自由,对此我道歉。当然你也有不好的地方,但你做的让步比我多,是个优秀的男友。”
唐易认认真真的,用十分平稳的口气说,“我放在你住处的东西,都不要了。次卧的钥匙在鞋柜里,你随时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清出去。如果你嫌麻烦,我回头找人去搬一下,大约需要耽误你半个小时。房子是你的名字,归你。或住或卖,我都不会有任何干涉。那套小公寓我留下了,总要有个落脚之地。水卡燃气卡等物品,都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唐易你冷静一下,我们……”
“以后没事就不要找我了。”唐易恍若未闻,只是平静的说道,“有事也别找我,找110或者120,实在不行打119。你喜欢白莲花还是黑木耳,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最好就是我们从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懂吗?”
“你真是来真的?!”顾言廷急眼了,伸手去拉唐易,“老子不同意!”
“不同意?”
唐易的视线从被顾言廷抓住的手腕,缓缓上移,一直等对上后者赤红的眼睛时候,才意味不明笑了一声,“你还是不了解我……顾言廷,我何时问你的意见了。”
“我只是通知。”
第9章 是挺巧,巧的都能见鬼了
医院外面的人行道很窄,唐易极为缓慢的走着,沿着马路牙子从人行道走上了行车道,然后在一行疾驰的汽车前木然的穿过行车道,一直走到了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桥上。
桥下的流水十分安静,被五颜六色霓虹灯映照着,颇有些繁华奢靡的意味。
他抬起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又慢慢的呼吸了两口气。
身上说不上来是哪里疼,也许不是疼,就是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毛孔都透着不乐意,憋得慌。
他在桥上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忽然跳起来,朝着护栏狠狠踹了一脚,等脚腕连着小腿一阵痛麻的感觉传上来时候,唐易才闭了闭眼,骂了句,“操!”
他当年第一次见顾言廷是在桥上,如今分手也到了桥上,真他妈的巧合。唐易靠着栏杆,半天才沉沉的叹出了一口气。
他从小学开始就抓着空余的时间去挣钱。好心的邻居再多,也都是紧巴巴过日子的普通人家。于是他就趁着放学放假的空,去隔壁村的兰花豆厂打工。
小孩只能干割豆子的活儿,新鲜的蚕豆被盐水泡在一排一人多高的大缸里,泡大了之后老板会捞出来发给小屋子等活儿的几排人。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张小桌子,桌上面有安插好的刀片。唐易他们就拿着豆子露出的大头,在刀片上划刀。
划一字刀和划十字刀的价钱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个工作要的就是量,论斤结算工资。
大部分干这活儿的都是村里的老娘们儿,她们干活麻利儿,戴着护套手起豆落的没多久就一麻袋。唐易着急,生怕自己干慢了被老板撵走,也加快自己的动作,于是白嫩的十指经常不小心错按在了刀片上,血淋淋的掀起一片皮肉,惨不忍睹。
豆子上有盐粒,泡豆子的大缸多少天也不会刷一次,唐易被那小屋里豆子的霉味和腐臭味熏的想吐,又被刀片划的十指生疼,却不得不为了那看起来还算合理的工钱而拼命忍着。
不得不……
当时还不到十岁的唐易就想,这就是妥协。
然而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不如意。他一直努力的想要摆脱被人奴役的命运,又屡屡为了一分钱去想各种挣钱的法儿。
他小的时候给人割豆子,剥蒜瓣,糊厨师帽。大一点了当小工搬砖,运沙子。再后来上了高中,开始在老师的介绍下给别人当家教,同时自己倒卖点学习材料。
考上大学后,暂时没有门路的他,从市场批发了一些小物件,去t成的月老桥上摆起了摊。
然后,大一的那年,在咸腥的海风中,一抬眼就看见了笑的张扬的顾言廷。
顾言廷当时和几个同学沿着月老桥慢吞吞地往前走。那天的月老桥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偏偏顾言廷就那么打眼的显了出来,眉眼隽永深刻,真是鹤立鸡群的一帅比。
唐易眯着眼看过去,心想,这人笑的真好看。然后,他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顾言廷磨损的鞋跟上,水洗过多次的衬衣上。
几年后俩人在校友群里认识,唐易都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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