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衣,你耍枪的样子真是俊极了,来,教教我,是这样刺出去的?嗯?不对么?哦,嘿嘿……”
“怎么了?冷么?来,过来点,我抱你紧点儿就不冷啦。”
“在宫里闷了吧?走,打猎去,咱们再比比看谁猎得多,这次我可不让你了啊。”
“靖衣,我沈漠风这一生杀人无数,从来也没怕过死。可是现在……忽然就有点儿怕了。我死了,留你一个人怎么办?所以靖衣,我给你的兵你一定要练好,万一哪天我不在了,你得靠他们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男人低声说着,抱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微笑道,“不过,我会努力活得久一点,我可舍不得让别人伤害你。”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僵硬,男人笑了笑,伸手抚着对方苍白的脸颊,稍稍用力把人扣在怀里,“靖衣,我知道你早就爱上我了,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亲口对我说出那句话。”
说着,他低头笑着咬了下怀中人的耳朵,“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死而无憾啦。”
炽热的阳光逐渐消散,一切渐渐被黑夜吞噬,灰暗得仿佛不曾存在过。
“你说什么!领兵的是谁?!”
“是……是赤羽将军,白、白靖衣……”
“你他娘的放屁!”
“是真的陛下!他们快攻进帝都了!真的是他,臣、臣亲眼所见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靖衣是去搬救兵了,他是去救我的……”
“沈漠风,”眼前的男人目光冰冷,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情,“你已经没退路了,别挣扎了,投降吧。”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忽然放声大笑,盯着对面长身玉立的青年将领止不住地大笑道,“白靖衣,朕真是佩服你,你还真是忍辱负重得令人钦佩,”男人拔掉身上所有的刀枪利剑,一步步踏着血路走近那个曾让他倾心相待的人,“为了这一天,你不惜躺在朕身子底下伺候了朕十年!真是厉害,朕看中的人,果然是厉害!”
男人最后站定在他面前,任全身伤口迸裂,血流不止。他抬起手,狠狠掘住那人的下巴,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狠厉的声音如同一个诅咒。
“白靖衣,你,不、得、好、死!”
他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面孔,嗤笑一声狠狠甩开手,任对方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来,来杀了朕,你不是想这一天想了整整十年么?”男人朗声笑着,逼近一步,再一步,“用朕给你的兵攻朕的城,用朕送你的马踏平朕的宫殿,现在,哈哈,来啊,用朕送你的枪,来杀了朕啊!”
男人望着对面呆滞僵硬的面孔,忽然冷冷一笑,手臂猛地一抬,狠狠抓住那人手中锐利的枪头,而后身子猛然一挺,任那锋利的兵器穿胸而过。
他仍是笑着,看着对面人剧烈颤抖的瞳孔,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说,“白靖衣,我沈漠风这辈子唯一做错的,就是爱上你、相信你、宠爱你。如果有下辈子,我诅咒你和我一样,一辈子求而不得,不得好死!”
眼前的一切似乎渐渐又模糊了,声音也和那些画面一样,一点一点地消退干净。
穆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胸腔里涌出一股十分熟悉的悲伤。那些痛苦、愤恨、恼怒渐渐都淡了下去,到最后盈满这颗心脏的、刻入骨髓的,唯独只剩下那股浓浓的悲伤。
一辈子,求而不得的感情,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人。
穆枫闭上眼睛忽然低声笑了笑。
原来,曾经这颗心脏竟那么地深爱过一个人。
原来,千百年前,自己便已经爱他如痴如狂。
白镜。
穆枫低低叫了一声那个让他心疼的名字。
白镜,原来一切只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原来你爱的,是那个消散了千百年的记忆。
即便是那般痛恨,竟还是那般眷恋。
你果然,和我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穆枫在黑暗中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最后慢慢停住脚步,长长舒了口气。
两世纠缠,究竟是你欠我多一些,还是我欠你多一些?
不过,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不论你是白靖衣还是白镜,不论我是沈漠风还是穆枫,一切早已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白镜,如果我只是穆枫,你还会爱我么?
如果我只是穆枫,你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守着我吗?
穆枫愣了会儿神,终究是苦笑了一声,再次朝着远方唯一的光亮慢慢走去。
模糊的光晕逐渐明亮,他眯着眼渐渐走近,任那刺眼的光芒一点点吞噬自己的身体。
闭眼前他想,这一次,终归算是走到尽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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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再睁眼的时候有些迷茫,他想象中的魂飞魄散,没有,自以为是的投胎转世,也没有,他以为刚才的那一瞬间就是一切的终结,可现在……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照常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照到他穆枫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他想睡觉。
穆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种又被老天爷当着玩具耍了一票的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都快顿悟成佛了,这到底是搞哪一出?
“嗯……穆总,怎么醒这么早?”
一只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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