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沿着亚特兰蒂斯的街道往下走,在莫林大道拐了个弯,眼前就是粉红色的芭比蛋糕房。
之前已经来这打过招呼,今天直接工作就行了。
蛋糕房只有一名糕点师和一名同是学生兼职的收银员。
杜玉进去后,将帽子和挎包放进储物柜,系好白围裙,戴上白帽子,再别上胸牌,活脱脱一个小厨子。
收银员凯文看见他时,哈哈一笑:“倒还挺像那么回事!”
糕点师兼老板,是一个名叫拉斐尔的老头,棕色卷发在白帽子的压迫下往两边翘着,络腮胡子,虽然上了年纪但目光炯炯有神。他管所有黄种人都叫小个子,杜玉也不例外。
“小个子,去冷库扛一桶黄油过来!”拉斐尔看见他,不放过任何使唤的机会。
“好的。”杜玉应了声。
冷库在蛋糕房后面,出了门要从旁边的小巷子拐进去。
杜玉输了密码打开冷库大门后,费了很大的力才将二十公斤的黄油桶搬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挪到巷子外面,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十七岁的身体果然不比当年,而且不得不承认,亚裔人的身子骨太单薄了点。
杜玉扛着黄油桶用腿顶开蛋糕房的门,转身时,看见一辆白色兰博基尼缓缓停在路边,不由地皱了下眉。
在曼桑迪能开豪车的,不是上层就是黑暗里那些大个儿的蜘蛛们,但无论哪一者,都不会把车停在这儿,因为莫林大道不是谈生意的地方。
杜玉没有多看,进了蛋糕房,将黄油桶放进裱花间。
“再去扛一桶。”拉斐尔说。
“嗯?”杜玉回过神,“一桶不够吗?”
“不要这一桶!”拉斐尔忽然竖起眉毛瞪着他,“没看到生产日期吗?这桶还能放很久,把它扛回去,换一桶日子早些的!”
杜玉沉默了一下,“好的,抱歉。”
他扛着黄油桶出门时,兰博基尼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金发男人,径直朝蛋糕房走来。
杜玉拐进巷子里,怎么想都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偏偏记不起名字。
他回到冷库挨个查看黄油桶上的生产日期,挑了一桶最早的,重新扛回蛋糕房。而那个金发男人已经摘掉了墨镜,坐在餐厅的角落里。
“去点餐。”
杜玉刚放下桶,拉斐尔便塞给他一个小本和一支笔。
杜玉正疑惑这么久的功夫,为什么不叫凯文先去为客人点餐,就见凯文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嘴型在说:“快点,快点!”
杜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快步走向金发客人。
“一份草莓慕斯蛋糕,一杯炭烧咖啡。”
席恩放下糕点单,看了眼站在桌边的亚裔店员,又将视线落在他写字的手上,“你的手在发抖?”
“哦,刚才扛黄油太费力了。就这些吗?”
“嗯。”席恩笑了一下。
杜玉转身将纸条递给拉斐尔,又去凯文那里打印了发票,等拉斐尔做好了炭烧咖啡,再将冷藏柜里的草莓慕斯蛋糕取出来,和咖啡一道放在餐盘上,给客人送了过去。
“谢谢你,杜玉。”
杜玉放下餐盘时,听金发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牌,礼貌地点了点头。
“你每天都这个时间上班吗?”男人问。
“没有,放学后的兼职,今天是开学日所以没事做。”杜玉一直在回忆这张脸到底在哪见过。
“真辛苦。”男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杜玉脸上没移开过。
杜玉微笑一下试图结束这段对话,刚准备转身,男人又问了一句:“你在哪上学?”
杜玉沉了口气:“曼桑迪大学。”
“呵,这么巧。”男人笑了声,“我也在那工作。”
杜玉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
难道是在学校见过这个人?可据他所知,学校里还没有开着兰博基尼上班的老师……难不成,是校长?
直到金发男人买单离开,杜玉依然没弄清楚他的身份。
不过收银员凯文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对着他乐:“你看见那人的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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