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荆歌正色道:“你这情况实属罕见,说不得便是一个修仙奇才了。现在既然你已经有气感,可是于存储上有些进展上的困难?譬如气感时隐时现之类的……”
风甫凌仍然摇头:“气感十足,但哪系的运行脉络都走不动,我不知道自己适合修炼哪系。”
“……”这大约就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了吧,夏荆歌不无忧伤地想。师兄来了怕是也要甘拜下风。
他安慰道:“这很正常,你才第一天修炼,就能做到气感十足实在令我吃惊,气运不动应该是你初次练习,气还没存够量的缘故。”
“是这样?”
“正是这样。”夏荆歌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资质这般好,却未能从小修习,却是有些可惜。……要不要试试我是否能加速你修炼?”夏荆歌已信了泰半,心道如果自己身体状况跟那鼠精所推测的相差无几,那么应当十分强力才是——毕竟是能在娘胎里就起作用的身体特质。
风甫凌想问他不是不信么,见他神色怔忡茫茫,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只是道:“既然不喜欢,你还去试什么?就当没听过罢。”风甫凌回头看了一眼项融与项雨,他二人正睡得香,一个面含笑意、像是沉湎于甜美梦乡;一个弓着身躺着,好像已然习惯了这洞内的温度,睡相也平和起来。
“阿融和小雨也不会对外人提起。”风甫凌又补充道。
夏荆歌是料不到风甫凌会这么说的,呆了片刻。他伸手抓了抓身前原该日清月华的一片迷蒙混沌……分明手中空无一物,掌心手背却近乎能够感受到一股幽幽清冷的抚慰。
他想,即便是一向纵惯自己的师兄,都未必能说出这样的话,叫他将此事当没听过。
夏荆歌其实是有些不安的。
那鼠精在发现与他有旧前,一口一个法器,俨然并不把他看作一个寻常、正常的人。
他有些担心……会不会以后,遇到别人也都这么看待自己。
如果真是一个能让进入洞虚境的修士十个月就飞升的法器,那该是多么稀罕的法器啊……
夏荆歌长这么大也没有听说过天下曾经出过类似的法器。
最重要的是,一个修行三百年的鼠精都能看出来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那别的修士妖魔岂不是都能看出来?
可他自己偏偏练了这么些年也只有练气。
夏荆歌甚至有些害怕再遇到其他比自己厉害许多的妖魔……以及修士。
然而风甫凌竟并不在乎自己身上那或许可以令人飞升的能力,也无意借此修炼。
他此前虽非修士,也是习武练剑之人,不会不明白这其间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差距。
“既然不喜欢,你还去试什么?就当没听过罢。”
夏荆歌在脑海中,又将这句话回想一遍。就像收起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带点儿小心翼翼,带点儿珍而重之,怕记岔了,记坏了,哪一天忘了。
夏荆歌朝风甫凌露出一个堪称和风煦暖的笑容:“我可否唤你风兄?”
风甫凌一时有点跟不上夏荆歌的跳跃性思路,一个称呼而已,只要不是太奇怪,想叫就叫了,他难道还能拦着?他奇怪地看了夏荆歌一眼,点头:“自然可以。”想了想,觉着许是他们上界修士规矩多,又道,“甫凌也可。”
夏荆歌的笑容更和煦了,“那便甫凌兄吧,你也可唤我荆歌。”
风甫凌含糊应了一声。
夏荆歌毫不介意他的冷淡,仍然笑如拂风地道:“那么甫凌兄,我们还是来试试那鼠精说的法器之用吧。我想过了,原理无外乎是那几种,既然我漏气颇多,想来就是这上面有些文章。”
“你……”
“你放心,我没有不开心。那鼠精唤我作法器,原是先前我与他既非同类,亦无交情,他只将我视作促修之法器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既是为友人修炼助益,我自当鼎力相助。况且,”夏荆歌略停一停,“如今天塌下来,连这原该受月华照耀之处都混沌淖喑,你就是个修仙奇才都难在这等环境中有大进展。”
说罢,夏荆歌看了看风甫凌愣怔的神色,他往常只得师兄师妹,原本就自带一层亲近,他也几乎没和派外的同龄人接触过,实有些不知该怎么照着红尘界的规矩来与人做朋友,终归还是有点忐忑,因问:“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吧?”
风甫凌自幼便是孤儿,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的,早已看尽世情冷暖,也早已学会不把别人太当回事。这么些年来,入得他心,能让他打心底里当朋友看顾在乎的也只得项融和项雨两个。更加上他跟项融一块卖艺为生后,走南闯北、走街串巷的,遇到见他长得好看就起心思的小姑娘也不知有多少了。他们三人通常只在一个地方待一个月左右,时间也不长,就这样风甫凌每个月都能收到些香囊手帕之物和暗示。全是些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罢了。
是以夏荆歌一天里三番两次几乎明晃晃地表示喜欢自己,他心里是下意识地不想当回事。还有点烦。
才认识这一天,他能有多喜欢。
还不是看自己生得俊?哼。
如今又来走迂回路线要做什么朋友,风甫凌早已对这些套路熟得不能更熟,自是不会上当。他干脆说明白:“时下艰难,又因缘际会,方与你一同御险。待我们能出去了,未必还会同路。你那些心思收起来吧。……我也只二友,一是项融,一是项雨。再者,我原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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