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校毕业的第一天起,刘远舟就将一个道理铭记在心中:不要以自身标准去衡量或要求他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是非观、善恶观、价值观,各不相同。你以为是好的,他不一定喜欢,他以为是好的,你不一定喜欢。
因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者亦不便施于人。
因此,即便刘远舟早已做好为远江人民而牺牲自己的觉悟,他也从不要求他人无私奉献。
因此,当刘远舟再一次看到杨小千时,他为这孩子的表现感到意外,感到骄傲,完全没有想过要问“你为什么不参军作战保卫人民?”这样的问题。
但当杨小千提出合作时,刘远舟却摆出了一副令人厌恶的姿态咄咄逼人,因为他想看看杨小千的应对。
一个突然获得力量却缺乏强者心态的人,在这种周围坏境渐渐崩坏的情形下很容易步入歧途,堕落纵欲。
一个面对刁难委屈就感到愤怒丧失理智的人,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挑起大梁。
刘远舟想知道杨小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有了这次露骨又粗陋的试探。
如果杨小千依旧只是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如果他不够老练圆滑,如果他听不出话中内涵猜不出真实意图,刘远舟都不会考虑双方平等的合作,哪怕现在确实急需人手。
当杨小千出离愤怒,出声反驳时,刘远舟略感失望,但他没有放弃,反而进一步逼迫。当杨小千终于冷静下来思考时,一直观察的刘远舟也露出宽慰的笑意。
接过杨小千抛来的小册子和手环,刘远舟将它们拿在手上翻看几眼,随后抬手向指挥车上打手势。
“这里不安全,先让你们的人跟我们回前指吧。”刘远舟瞥了眼坑坑洼洼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摧残的地面,放下高冷的面具。
无需多言,车队立刻跟在刘远舟所率分队后面,绕开市中心走向省道。有了坦克装甲车和武装直升机的保驾护航,自然一路平安不必担惊受怕,车队内大部分人都在这短短时程里睡得香甜包括晕倒之后被注射了强效镇定剂的于谦。
“这是哪?”杨小千矜持的坐在大帐篷里,四处打量周围摆设。
一张挂在可移动支架上的精致地图吸引了杨小千的注意。“这是远江地图吗?军用的果然跟外面卖的不一样,能送我一份吗?”
刘远舟坐在铺满纸笔和照片的桌旁,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手环没有理会。在杨小千解释过手环的作用后,他也与杨小千一样对这个可以被复制可以被研究的新奇事物产生了极大兴趣。
当杨小千再次开口询问时,刘远舟才开口回答:“这里是对尸作战前线指挥部,简称前指。那地图你喜欢可以拿一份,但是不要外泄。”
杨小千哈哈一笑问道:“对尸作战前线指挥部?这名字谁取的?”
“我。”刘远舟拍拍桌上那些文件,说,“其实严格来说,我和耿队长他们并没有编入258旅的正式编制。只是赵旅长看得起,丢了这么多事情过来,让我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解决问题。索性取了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嗯,那我现在得称呼您刘司令。”杨小千竖起大拇指问,“刘司令,刚才如果我没冷静下来,没通过你的考验,你会怎么办?把我们抓起来逼我们当炮灰吗?还是先稳住我然后想办法招揽我们给我们洗脑?”
刘远舟放下手环,摇头道:“我会放你们走。”
“为什么?”杨小千颇感意外,“军队不需要觉醒者吗?还是说你们看不上觉醒者的力量?”
“怎么可能,喝茶吗?”刘远舟一边说一边用一次性纸杯给杨小千倒了杯茶,不少碎茶叶很不讲究地随着淡褐色茶水流到杯中。
“那你说放我们走?”杨小千接过纸杯抿了一口,很难喝,看来刘司令生活作风朴素。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留下又有什么意义,搞不好还给后方埋了颗雷。像你们这样难以掌控又没有罪行愿意救人的超能力者嗯,按你们的说法吧,觉醒者与其强行留下不如放任自由。”刘远舟看见杨小千喝茶后蹙起的眉毛,叹道,“招待不周,见谅。”
“刘司令客气了。”杨小千当然不会因为一杯茶水的好坏而喜形于色,他只是从刘远舟的话里读出了令人担忧的潜在信息,“现在情势已经如此恶劣了吗?”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认识到杨小千的敏锐,刘远舟丝毫不感到意外,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比任何不知情人士想象的更加恶劣。”
“不然我也不会考虑跟你谈合作。”刘远舟开始提问:“你知道我们的难题在哪里吗?”
这是要开始谈判了。杨小千抬起眼皮正襟危坐,想了想回答道:“补给不足,管理不便。”
刘远舟点头说道,“如果只是普通尸潮,258旅可以轻易镇压,但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多元化的复合难题。”
“首先,部队人员不足,后勤补给不足,弹药补充不足,想要靠剩下的储备歼灭全远江的尸潮,远远不够。远江区域内没有军工厂可以做补充,仅有的几个弹药库军火库离我们较远即便算上它们,弹药依旧短缺。”
杨小千点头表示同意,毕竟258旅入城驻扎时谁也没想到疫情会演变成战争。
“其次,营救灾民的数量无法控制,这是无法跨越的底线,无论是我还是赵旅长都不可能将营救出来或投奔而来的平民拒之门外。但人数堆积过多,光排水排污和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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