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抓着壮壮的胳膊就朝外走,壮壮挣扎,说:“我爹要是揍我,我就告诉他你是站着撒尿的事!”
宋安非吓得赶紧松开了壮壮的胳膊,到时看不出来,这小子人小鬼大。他咳了一声,说:“你跟你爹说这个干吗,说了他肯定揍你揍得更狠。”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还真怕壮壮童言无忌把这事说给陆啸昆听。
他年纪小不会多想,陆啸昆可不会这么好对付。于是他就蹲下来,说:“那这样好不好,咱们两个谁都不提这个事,怎么样?”
壮壮点头:“不许骗我。”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是男子汉,更不能说谎。”
壮壮点头:“我是最讲信用的人,说到做到。”
他们两个来到屋子后面,看见陆啸昆正躺在山坡上晒太阳。那两只羊倒是听话,低着头只顾着吃草。宋安非心想,怪不得陆家这么穷呢,陆啸昆确实有些不上进,现在农闲时节,田里没什么活,他也不说到镇上找点其他事情做。放养这么浪费时间的活,他一个大男人干,光靠这卖羊羔和田里的收成,家里怎么可能富裕。
他深深为这个家感到担忧,他低头问壮壮:“你是不是该上学堂了?”
壮壮摇头,说:“上不起。”
“你爹不让你上么?”
“我自己也不想上。”
“那其他孩子呢,也不上么?”他记得现在跟以前旧社会不一样了,穷人家也未必就没机会读书认字,现在村里都有私塾了,收费也不多,大的学问可能学不了,一点简单的珠算和认字还是能学到的。
“有的上,有的不上。”
“那你平时都呆在家里么?”
壮壮点头。
“没有小伙伴跟你一起玩么?”
“我跟我爹一起。”
宋安非就觉得,这小子真是可怜。连个玩伴都没有,吃的也不好,家里穷,导致个头比他同龄人小了一个号。
于是他就打算跟陆啸昆商量一下壮壮上学的事。壮壮早他先跑了过去,陆啸昆听见他叫声就坐了起来,宋安非一看见,眉头就皱起来了,走过去说:“刚给你换上的衣服,你怎么又躺草地上了,要是沾上了草汁,洗都洗不掉了。”
陆啸昆朝身后看了看,宋安非走到他身边,不过就是在这几步路的功夫,他忽然又对自己刚才的言行进行了一番反省。
他怎么又犯老毛病了,他要温柔,贴心,和气,不能老找陆啸昆的缺点。
于是他就在旁边蹲下来,声音放缓了很多:“以后在干活,你就换上从前的衣裳,新买的这些,留着没活干的时候,或者走亲戚出门的时候穿。这样你也有两件干净体面的衣服,你说是不是?”
陆啸昆倒是不习惯新娘子这样温柔,他从地上站起来,不好意思再坐下。宋安非伸出手来,要替他拍打裤子上的泥土,可是手刚挨到陆啸昆的衣服,陆啸昆就本能地躲避了一下,这让他有些尴尬,陆啸昆深色窘迫,说:“不用。”
宋安非一只手抓住了陆啸昆的衣摆,一只手伸上去拍了拍陆啸昆的裤腿,动作轻柔,却有积分不容抗拒的意思。陆啸昆笑着说:“我是个粗人,不大爱惜,糟蹋了这新衣服。”
宋安非拍打完裤腿,瞧见陆啸昆的屁股上也有一些泥土,手上动作没停,直接就拍了一下,这一拍,陆啸昆倒是没感觉,他脸却红了。
陆啸昆的屁股,又结实,又挺拔,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就拍不下去了,站直了身体,嘴里憋着一股气,抬头看向远方。
他身边的这个汉子,让他再一次脸红心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女人装的久了,自己的心也变了性,对于这种雄性刚猛的汉子,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愫。风从陆啸昆站的方向吹过来,他闻到了淡淡的汗味,带着体温,这汗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他闻了第一次,便向闻第二次。
“我看壮壮也到了读书认字的时候了,你怎么没想过把他送到私塾里去,跟着教书先生学认个字?”
陆啸昆听了这话,看着在前面拿着一根草在那喂羊的壮壮,说:“念书也没什么用,又不指望他将来为官做宰。”
“读书又不是为了当官,读书是为了知礼知事,难道你想他让像你这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陆啸昆说:“就是半个字都不认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倒没想过让他读书认字。”
宋安非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跟陆啸昆会有这么大的分歧,他原来以为庄稼人是最渴望读书的,每户人家都指望着自己的孩子能飞上枝头,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原来不是这样,最朴实的农民,其实反倒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安于现状,并没有想改变自身处境,走入上流阶层的野心。
“你一辈子当个农民,难道希望壮壮将来也做个农民?”
“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问题,他是我儿子,将来除了当农民,还能做什么?”
“三百六十行,可以做的多了去了。他年纪还小,干嘛就把他限制到一个框框里面。”宋安非刚才还有的那点荡漾,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扭头看向陆啸昆,觉得这人空长了一个好皮囊,原来住了个老实巴交的灵魂。
“你要是肯帮他,倒还有希望。”陆啸昆看着他,说:“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福气。”
宋安非一愣,忽然觉得陆啸昆刚才那些话,似乎只是为了说这一句,隐隐约约,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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