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了?”郁子珩垂下手。
阙祤靠着软枕仰躺,“吃不下了。”
郁子珩也没再强迫他,将粥碗放到一边,想了想道:“我可以给。”
阙祤怔了怔,“什么?”
“我说我可以给,”郁子珩坐近了些,伸出拇指将他唇角的米汤拭去,“博元修脉的全本也好,我的命也好,都可以给你。”
在他眼里找不到一丝一毫虚情假意的敷衍,满满都是坦然与真诚。阙祤觉得耳根有些热,无法再直对那双眼,偏开头道:“给我也没有用,我从没相信过长宁宫的人会兑现他们的诺言。”
郁子珩浅笑,“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阙祤没接话。
郁子珩忽然倾身抱住他。
“教主……”
郁子珩把脸埋进他肩窝,闷闷地道:“你叫我什么?”
阙祤沉默片刻,无奈道:“子珩。”
郁子珩静静抱了他一阵,有话到了嘴边,却到底没能说出口。他放开阙祤,扶着他躺下,道:“好好休息,我不会出和风轩,你有什么动静,我立刻就能知晓,放心。”
阙祤嗯了一声,“郑耀扬说会定期将压制疼痛的解药给庞志浩,让他交给我。你叫人盯着他些,看他是如何反应。”
“好,如果他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留他性命。”
一直等到阙祤重新睡着了,郁子珩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他的床边,到外头透了口气。
话憋在心里头说不出,这让他万分难受。醒来之后的阙祤对自己没有半分责怪,甚至可以说两人相处之中亲密更胜以往,自然得好像长久以来他们就是彼此依偎相爱的关系,可郁子珩却没有信心再次向他确认他对自己是否有情。
他看上去对自己那晚没去听雨阁的事并不在意,然而眼底的疏离却骗不了人。
喀的一声,围栏的扶手竟被郁子珩硬生生扯下了一段。
他面无表情地将断木丢下去,转身又进了卧房。
由于毒发的时间提前了近一月,郑耀扬那边却不知道,害得阙祤足足受了四次阎王笑的折磨后,才总算拿到了第一枚仅有止痛功效的解药。
虽有郁子珩的内力和陈叔的药方相助,阙祤还是没少吃苦,这么短的时日,人都瘦了一大圈,病容憔悴,可把郁子珩给心疼坏了。
接到解药的庞志浩也被吓坏了,一个他没什么印象的陌生人将那药交给他,只说叫他想法子让阙祤服下,却没说这是做什么的。
阙祤一个月没回听雨阁,他也没机会见到人,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似乎病得很严重。那是他在这寻教中唯一的依靠,庞志浩心里害怕他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正一个人惴惴不安时,便有人将这药送了来。
他只当这是害人的玩意儿,以为是孟尧觉得阙祤再无用处,打算将人除掉。少年的心里一下便被愤怒给填满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要将药毁了,全然没考虑到若真如他所想,事后孟尧追究起来的的话,他担不担待得起。
一直派人盯着他一举一动的郁子珩这才满意,将那枚千钧一发之时抢下的药丸拿去给陈叔看了。
☆、心有余悸
经陈叔确认,药没有问题,的确能暂时缓解几次阎王笑发作时带来的剧痛。他没有直接将药给阙祤,而是自己先把里头含有的成分,以及每种成分的用量都弄明白了,这才把药交给郁子珩,让他在阙祤下次毒发时将药喂下。
阙祤总算能从阎王笑的折磨下得以喘息,专心应对久不见起色的内伤。
一转眼已在和风轩休养了三个多月,阙祤脸上才算有了几分血色。
郁子珩每日都是加倍小心,对待他简直像是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生怕他有一点磕着碰着了。夜里也不问阙祤,就那样一声不响躺到他身边,侧身背对着他,只占床边的一小条地方,一整夜也不会换一个姿势。
起初阙祤没有力气和他探讨这个问题,等有了力气之后却早就习惯了。
两个人同塌而眠了三个月有余,关系竟似比从前更生疏了。
这日一早,罗小川和庞志浩结伴来探望阙祤。
外头阳光很不错,最近几日阙祤总算被允许到外边走走,通常便一大早就从和风轩出来,不等到郁子珩催得紧了是不会回房的。
“大哥,”庞志浩左右瞧了瞧,见附近没什么人,这才从怀里取了一个小纸包出来塞到阙祤手中,“这是长宁宫的人又送来的,叫我给你。这次还有一句话,说……”
阙祤打开纸包看了一眼,见还是那止痛的解药,便收了起来,“说什么了?”
庞志浩扁着嘴,“说你要是再没有什么秘籍的一句半句传回去,解药便要停你一个月了。”
阙祤脸色白了白,挤出个有些苦涩的笑来,“我知道了,下次那人再找你,你便说教务繁忙,教主已经很久没有练功了。”
罗小川哼道:“那群人可真是坏,像阙大哥这么好的人也舍得害,迟早要得报应。”
报应……
阙祤捏了下他的脸,道:“又胖了。”
“……”罗小川从身后拽出一个小食盒,打开来推到他面前,“阙大哥,先前听说你时不时会看不清东西,小师妹今日弄了这些个糕点叫我给你送过来。”
“这段时间已经好了。”阙祤看了看盒子里颜色奇异卖相不佳的糕点,拿起一块嗅了嗅,又嫌恶地拿远了些,“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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