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威不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也没再问。他一路赶回来,不光是馋酒,肚子也早就饿了,当下颔了颔首,道:“那我就不跟教主你客气了,教主早些回来,今晚这么好的日子,不醉不归吧?”
“行,等着我吧。”郁子珩出了凉亭,朝黑影掠过的方向走去。
“好像又瘦了,孟尧是不是不给你饭吃?”
“说不定是相思成疾。”
“别急,要是我预测得不错,教主三年内必能灭了长宁宫,说不准还会更短。到时候你就能回来了,我再把你养胖些。”
“文杰,你想我么?”
“嗯……你觉得呢?”
“别让我猜,我要听你说!”
郁子珩在外边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觉得有点牙疼。
但他转念又想到阙祤,里头那两个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都把自己的终生大事给安排妥当了,自己看上的这位怎么就那么难?想着想着,郁子珩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人?”祝文杰从窗口飞身而出,朝着郁子珩所站的地方连发了两掌。
殷海黎则隐去了声息,房间里立刻便似空了一般,仿佛适才只是祝文杰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郁子珩闪身躲过祝文杰袭来的第一掌,抬臂接下他第二掌,道:“是我。”
“教主?”祝文杰吃惊,向后退开,“怎么……”
郁子珩示意他不要声张,朝房里走去,“我看到海黎了,所以就跟过来瞧瞧。”
殷海黎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来,道:“我该想到的,除了教主,还有谁有能耐在窗外偷听我们两个说话还可以完全不被察觉到的?”
祝文杰跟进来,想起他们两个都在说什么,面色顿时变得格外精彩。
郁子珩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道:“文杰,我一直当你面皮蛮厚的,怎么一遇上和海黎相关的事,你就紧张了?”
殷海黎闻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不是自然么,他身份特殊,一旦暴露会有危险,我肯定要小心着些。”祝文杰笑笑,“再说他是我的人,我不疼谁疼呢?”
殷海黎品味着他这两句话,听着挺顺耳的,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呢?
郁子珩找地方坐下,“行了,你们两个见一面不容易,我不耽搁你们的时间,只问几句话就走。”
祝文杰收起脸上玩味的笑,“属下到外头去守着。”
等他出去了,殷海黎道:“教主,那迎君客栈可能真有些问题。”
“怎么说?”
“前几次我去送东西也没太在意,都是送完了就走,”殷海黎眉头微拧着,“上次见了教主后,我便想试着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入手,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和那掌柜的套话,可那逢人便笑比谁都能说的老家伙对我却三缄其口,接了东西就急着打发我走人。”
郁子珩稍作沉默,问道:“孟尧都叫你送什么?”
“琉璃、玛瑙、宝玉……”殷海黎一样一样数着,“还有两次送的是夜明珠,都是孟尧叫下头弟子四处搜集来的,不知为何要送到那里去。”
郁子珩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轻击着。
“掌柜的和几个店小二都识得属下,属下不能到里头去查探……”以为郁子珩对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探来的这么点消息不满意,殷海黎说话也恭谨了不少。
郁子珩摆了下手,“已经很好了,那些事不用你做,你别让孟尧怀疑到你头上就好。”
“是。”
郁子珩重新站起来,“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之前。”
“不打扰你们两个了。”郁子珩往外走,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过了年我说不定会到迎君客栈看看,你留心着些,不要和我撞上。”
殷海黎低应了一声。
郁子珩又和祝文杰打了声招呼,便又朝着酒席那边去了。
回到席间,却没看到阙祤,问了云清才知道,他离开没一会儿,阙祤便也走了。郁子珩本想去找,奈何被冯宇威给拖住了,呼喊了一群兄弟扑上前来敬酒,弄得他脱不开身,只好决定先将这群人应对好了再去陪阙祤守岁。
却说阙祤那边,郁子珩走后,这一桌之上,他也就能和祝文杰说上几句话。可没一会儿,祝文杰托词说想起有事没处理好,竟也走了。阙祤又喝了两杯酒,觉得无趣,便和尹梵云清简短打了个招呼,回听雨阁去了。
甫一上得楼来,他便听到了一个刻意被放轻却仍掩不住沉重的呼吸声。
会是谁?
热闹的大年夜里,整个寻教总坛的弟子都在外边推杯换盏,什么人会悄无声息地跑到自己房中来?
阙祤第一个想到的是郁子珩,又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些。他知道里头的人不是郁子珩,若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发觉。
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长宁宫的探子了。
阙祤听得出,里头的人功力不浅,应该不是长宁宫随便打发来的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难道是郑耀扬?
想到此处,阙祤脚步停了下来。
里头的人却有了反应,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过后,朝他这边走来。
是掉头回去,还是和他周旋周旋?
如今内力恢复了不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顾忌了。他正想着,却听里头的人道:“这是你的房间,怎么不进来,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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