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母会来,邢应苔咳了几声,总算彻底清醒了。他避开没看崇善的眼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崇善僵硬地站在原地,没上前去扶,而是走出病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两个护士匆匆走进来,站在邢应苔病床边,看着他肿起的手背,抱怨一句:“怎么把针管给拔了?”
这话是问邢应苔的,两个女生的眼睛却盯着崇善,崇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护士便重新给邢应苔扎针,临走时叮嘱道:“让病人多喝水,有事再来叫我们。”
崇善点头,等护士走后,便扶起刚刚绊倒邢应苔的椅子,坐在上面。
他的膝盖就贴在邢应苔的病床处,两人距离不足一米,而且邢应苔是躺着的姿势,无形中增添了不少压力,所以他的脖子一直是紧绷的。
崇善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用刚刚拿来装热水的水瓶,倒了些在杯子里,吹吹后抵到邢应苔唇边,说:“护士让你多喝水。”
邢应苔没说话,也没张口。
崇善等了一会儿,也不生气,拿了个银勺子,洗干净后,舀浅浅一点水,又碰到邢应苔唇边。
好似邢应苔是个闹脾气不肯吃药的小孩,而他是溺爱小孩的父亲,亲自过来喂药。
邢应苔也无法忍受崇善这般温柔缱绻的动作,他扭头避开后,直起身子,然后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崇善说:“多喝点。你……昨晚烧得很厉害,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邢应苔没说话,问:“我爸妈什么时候来?”
崇善下意识抬手,似乎想看手表。但他手腕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过于大方地拿了邢应苔的手机,打开看看,说:“再过半个小时吧。”
邢应苔看着崇善身上的衣服,惊讶地发现他穿的正是自己梦中梦见过的长袖毛衣,再一低头,发现崇善不仅穿自己的衣服,还有裤子和鞋子。说不定袜子内裤也是邢应苔的。
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看崇善的眼睛,还有脖子。当他发现崇善眼睛颜色正常、脖子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后,开口问:“……我的猫呢?”
崇善古怪地看着邢应苔,顿了顿,说:“这话不能问我。”
因为就在这儿。
邢应苔点点头,明显没理解崇善的意思,轻声道:“是在陈半肖那里吧。”
崇善的表情更加古怪,却没有多说。
他看着邢应苔输液的手背上明显肿起的那一块,问:“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邢应苔没吭声。
崇善说:“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邢应苔只好回答:“我不吃。”
他嗓子哑的厉害,由于疼痛,说完这话后邢应苔的喉咙就做出吞咽的动作。
崇善本来也不想出去,一听,干脆站也不站,还搬着椅子离邢应苔床边坐得近了点。
他垂下眼,看着邢应苔的眼睛,低声说:
“你不要怕我,我不是鬼啊……”
“……”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崇善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
邢应苔深吸口气,坐起身,喝了口水后,冷硬道:“你的钱我没拿。”
听了这话,崇善脸色猛地变了,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愧疚,好一会儿,他故作轻松地说:“本身就是给你的,你不要就算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就不好奇我现在怎么会坐在你面前的吗?”
邢应苔说:“装模作样,骗人演戏,你一向做的很好。”
崇善严肃道:“我那时……是真的死了。”
邢应苔一怔,看着崇善的脸,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这仔细一看,邢应苔就发现了异常。
崇善死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尽管他看起来不显老,但也绝没有现在这样年轻。现在崇善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比邢应苔十几岁时第一次看见他还要年轻。
邢应苔张开口,不敢置信地说:
“你……你……”
崇善严肃的表情一松,勾着嘴角,笑嘻嘻地说:“对,我又活过来了。”
说这话时,崇善把声音压得很低,看着邢应苔的眼睛漆黑明亮,让邢应苔忍不住皱眉。
邢应苔本来不在乎崇善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对他来说崇善是个聪明到狡诈的男人,别人不能做的事不意味着他不能做,所以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一直以为崇善可能是在他的葬礼上做了什么手脚,却没想到崇善给了这么个答案。太荒谬了,不如说招财其实是崇善变的,这还好接受一点。
崇善见邢应苔表情怪异,知道他不愿相信,刚想多说几句,突然听到有人开门,用杭州话喊了邢应苔的名字。
崇善的脸愀然变色,他抿了抿嘴,手忙脚乱地往床底下钻。
邢应苔一怔,本来不想说话,也不由弯腰问:“怎么了?”
崇善还没钻下去,一听邢应苔问,便道:“我……你父母来了。”
“……”邢应苔皱眉,他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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